“为什么?”柳川正男愕然。
“我做不到。因为我……”朝香宫真彦冷冷的说:“根本无法约束他们。”
柳川正男怔了一会儿,突然露出醒悟的神情。
“在大战前夕,一向身体健康的松井石根突然称病隐退,那时候他们就在计划着这一刻,计划着大干一场。”真彦道:“那时候我们不是还在奇怪为什么军部会突然任命我为总司令吗?这根本就是松井石根向军部提议的。如果成功打下南京,那么这是松井石根的部队立下战功,如果失败了,所有的责任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那只老狐狸,”柳川正男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朝香宫的目光落到红茶杯上:“还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舅父伏见宫亲王就快来南京了。自从上次他被中国海军的炮火所伤,就一直希望能够报仇血恨。松井石根,很希望做出一点成绩给他的恩主看看。”
在家族的祭祀典礼中,柳川正男曾经见过伏见宫亲王几次。他记得那是一个肥胖而无情的男人,但在贵族体系中地位崇高,有日本第一亲王之称。
朝香宫真彦疲倦的用手抚过额头:“对不起,柳川君,这一次我真的无能为力。”
在很久以前,那时候还未获亲王封号的真彦,从小在贵族子弟中就很出名。
少年的他皮肤苍白,眉清目秀,很受贵族妇人所宠爱。他永远都是那么衣冠整洁,谈吐端庄,所以很多贵妇都以他为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孩子,动不动就对自己的孩子说“你为什么不学学人家真彦”“或者你要是能象真彦那样”之类的话。从柳川正男认识他起,就从来没见过他喜欢什么,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讨厌什么。他天资聪颖,学音乐,学西洋画,学柔道,成绩颇优秀,但从来不象柳川正男一样为某物而痴迷。
但柳川正男的母亲并不喜欢他。她总说:“真彦太奇怪了,那么小,却一点也不象个孩子。”
他总是那样的一本正经,老气横秋,从不和谁游玩。
等到后来,他到欧洲学绘画那几年,正好柳川正男也在欧洲学音乐,他们两人才多了些交集。柳川正男慢慢对他有些了解。这位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贵公子其实很不快乐。他所拥有的东西都是别人给他的。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想要而去追求过什么。他什么也不缺少,所以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的沉闷别人以为是斯文,他的茫然别人看来是骄矜,而他的礼貌在别人眼中是冷淡。
但有一点柳川正男很了解他。那就是他内心的骄傲。不管做什么他都希望自己绝对优秀。他也学过拉小提琴,但当他听过柳川正男的琴声之后,便立刻放弃了。他就是那么不服输的人,如果他认为自己在某个领域绝对无法再超越,那他宁可选择停止。
所以,当他揉着额头说无能为力的时候,柳川正男就知道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这还是第一次,柳川正男看见他露出挫败的表情,也是第一次,他亲口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
沉默了一会儿,柳川正男道:“容先生呢,他还好吗?”
朝香宫真彦将手从额头上拿下,有点诧异柳川正男改变了话题:“并不算太好,但总算开始吃东西了……怎么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放了他。”
朝香宫真彦吃惊的看着柳川正男。
“殿下,我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