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就要好好振作,为他,还为肚子里,你们的孩子。”
伊丽丝伸出小手指头示意跟我拉勾,我好久没看过这举动,不免心头一热,回应她。
“他不会不回来吧。”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但她还是不耐其烦地说:“该回来时,他一定会回来。”
吊针快滴完,我变得很困很困。其实我还有话想问。。。她还没说故事里那个失去母亲的男婴后来怎样。但是眼皮实在睁不开了。明天再问吧。
恍恍惚惚好像听到伊丽丝走前说:“希望有一天妳驱走他的心魔。”然后我安然进入梦想。
***
最终还是没能得知故事的全部。因为第二天刘恨陵就回来了,故事立即被忘得干干净净。
外面的世界应该已是炎夏,他一身简洁麻质衬衫,牛仔裤,皮肤明显比走时晒得更健康。
我看到他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很想冲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可现实中我即不能哭,也不敢扑到他怀里。我们只对望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被他拐带快五年,他从来没有间断来看我。这是第一次。
我们生疏了。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像是回复正常,可我心里知道,刘恨陵比以前更冰冷。之前我们建立的小小默契全然化为灰烬,他也不再向我需索性。
大腹便便的我变得越发膽怯,自卑。我不喜他看到我膨胀的肚子,每天等他快要来时,一定钻进被窝。他倒像是无谓,丢下食物就走,任由我自闭。
我也再没看到伊丽丝,直到分娩那天。
开始阵痛发生在中午,没人在我身边。刘恨陵之前拿给我一些母亲指南和分娩录影带,因血淋淋太可怕我只依稀浏览过。这一刻真正到来时我还是万分恐惧。我只有十五岁。
阵痛变得越来越频密,床单已被汗水浸湿,就当我快忍不住时,刘恨陵来了。看到我扭曲的面孔,他已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把我从房间一直抱到医疗室,然后给伊丽丝打电话。等待期间他就坐在我身旁,握住我的手。
我不太记得往后那段细节,神经全被内脏撕裂般的痛给扰乱。也许我说了,也许我根本没说,百忙之中我好像听见自己对刘恨陵说:“不要离开我。”而他回:“我不会。”
伊丽丝赶到时,我已快支持不住。她说要用力推,可我根本没有力气,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挣扎着,挣扎着,脑里不和逻辑地浮现出种种景象。一个女人在桌上用卷起来的纸币吸白粉。一株一株五颜六色的冰溜。一个金发男人狠狠甩一个女人耳光。达伏死时的尸体。一个小女孩因打破花盆被罚站一夜。园丁叔叔黑夜伸进临床被窝里的手。。。这些莫名奇妙的景象在我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变换,不停地,不停地旋转,转得我晕头转向,就快被引力甩出,终于,它停止了。杂音被另一种声音取代,一个洪亮有力的哭声。
“恭喜妳蕾拉。她真是个漂亮的女孩。”
第16章b15天使哭泣之日
天使降临的那一天,西雅图罕有的在十一月下起太阳雪。一片一片鹅毛雪花在太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