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浪漫啦!多半是顺便的。”她已经不能容忍露娜肆无忌惮地解释了,她自己都不敢往这些方向想,被露娜说破该有多么羞耻啊!
露娜反而不解地问:“可你不是挺喜欢老师的吗?”
“并不是……并不是啦,我分得清的,我……”
露娜拍着她的肩膀,安抚说:“好了好了,别解释了,我知道我知道。”能让在课堂上侃侃而谈的小仙女结结巴巴,她自己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我真的!而且她不会……不会喜欢我的,别再这样说啦……”
“好的好的……我不开玩笑了。”露娜看到眼泪又在她眼眶里打转,生怕弄哭了她以后就再也没有获取第一手情报的途径了,当然是她说什么都答应了。
塞隆看到露娜进了浴室,才定了定心神,重新把信翻出来,刚才让她奇怪的是墨汁的走向,它们并不是抹成一团,而是按照某种纹理扩散,很清晰地,这种纹理就是某种字迹。
不过这也不奇怪,塞隆随即在心里给出了解释:希珀的案台上通常放着一摞草稿纸,她在白纸上也能写出很整齐的字迹,由于她落笔很重,所以字迹印着就到达了下一层,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纹理多半是她上一封信里留下的。
看别人的信这样不好,希珀没有同意她看呢。
她想着就把已经晾干的纸折起来打算放回去,可是好奇心勾着她再次把信掏了出来,只是无伤大雅的几个字罢了。
她仔细地看,这几个字是“桃花”,“散步”。
有点奇怪,“桃花”和“散步”都是本页出现过的词,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页的下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行为会让它这样?她好奇这一段写的究竟是什么,于是斜着这页纸对着光观察,大致认出写的还是刚才的那段话:大法师在开满桃花的温顿河畔散步,一时兴起留下了一朵花瓣做成了书签。
但有些不一样,这比刚才寥寥两句话要详细得多。
“初春,温顿河的河岸上……(可能是‘开满了’)桃花,蹩脚的诗人们常常用桃花来比喻少女,但当我第一次为了这些成片的桃花驻足的时候,竟然发现想不到别的更……(可能是‘合适的’)词了,它们让我想起你了。我带回了很多……,有些是地上捡的、尚未被游人踩碎的,有些是我偷偷从树上摘的,这让我充满了罪恶感--把它们压进书本里晾干……就得到了一个简单的标本,覆盖上滴胶做成了书签。这是我从花匠朋友们那里学到的技术,我想也许你会喜欢吧,所以挑了一个还算漂亮的(这里划掉之前写的是‘最好的’)。”
有些字迹实在是看不清了,有的和新的墨迹叠在一起,有的因为太浅淡而无法识别,有的则有很凌乱的删改痕迹,但唯一肯定的是,大法师出于某种原因,对这封信进行了变动很大的删节和修改。
原句当然让塞隆更喜欢,因为大法师明白地说想起了她,甚至为她挑选做书签的材料,还把自己所有成品里最好的一个给了她。
那些描写动作的词让她仿佛看到这个不苟言笑的女人踟蹰着走进花雨里,趁着周围没有游人的时候,怀揣罪恶感,犹豫地摘下一朵花瓣。又好像看到她带着金边眼镜打开一本手边的书,认真地把摘下来的花瓣夹到书页里的样子。
笑意忍不住从嘴角溢出来,希珀肯定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可爱。
不,不,也许她知道的,所以她才把这一段全都删掉了,只留下两行不肯泄露心事的词句。
但就算是这样,也让塞隆觉得她可爱极了。
露娜从洗手间里出来,正好看到她这一副傻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