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埋头吃饭的郝奕闻言,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眼睛瞥了一眼方承熙。
只见方承熙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很诚恳,应该是发自内心地回答了郝永富问他的问题。
郝奕毫无起伏地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吃饭。
郝永富还在跟方承熙说着话,一会说让方承熙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经常来他们家坐坐,别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会叫方承熙多帮忙监督郝奕学习,这几天他住在这里,郝奕都上进了不少。
郝奕在一旁听着,心里默默翻了无数个白眼。
吃完饭,方承熙主动帮忙收拾了碗筷。郝永富小酒喝多了,进屋休息去了。
客厅里只有两个少年,两少年轮流进浴室洗了澡。洗好澡出来,郝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来,方承熙则把换下来的校服拿去洗手间揉洗,洗了半天也不见出来。郝奕看着电视,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起身进洗手间看了看,果然看到他换下来的校服不见了,已经被方承熙揉洗干净了。
郝奕一阵无语,本来想骂方承熙两句,想了想又忍住了,反正也就洗这么一回了,明天方承熙的妈妈就回来了,方承熙也就搬回去住了,以后方承熙就算想洗他的衣服也洗不着了,这回就先忍着吧。
这么想着,郝奕感到心安理得了一些,主动端着方承熙洗好的衣服拿到走廊去晾晒。
方承熙跟着他去了走廊。郝奕个子高,不用撑衣杆就能够住晒衣服的钢丝绳子,他负责把衣服套在衣架上再挂到钢丝绳上,方承熙则在一旁帮忙递衣架,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晒完衣服,回到屋里,郝奕继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方承熙自己进卧室打开书包拿出一套卷子坐在书桌前做起来。做完一套卷子,他又拿出一套练习册放在桌上,也从郝奕的书包里找出一套练习册摆在桌上,接着他走到卧室门口欲言又止地望着郝奕。郝奕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来叫他去做作业的,他没好气地说:“明天周末,我今天不写作业。”
方承熙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站在门口看着他,大有你要是不进来写作业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盯着你的架势。
两人对峙半晌,郝奕败下阵来,内心无比抓狂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关掉电视,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没事,最后一晚了,再忍忍,明晚这家伙就烦不了他了。
郝奕忍气吞声地坐到书桌前,扫了一眼方承熙给他准备好的练习册,抓起笔拧着眉做起题来。
许是这几天在方承熙的监督下,他每天都有认真看书学习,也做了很多的卷子,方承熙也给他讲解了很多解题思路,现在他做题没有那么吃力了,虽然错题还是很多,不过相比之前已经进步了不少。
做完题,方承熙帮他把错题详细解析了一遍,因为方承熙不会说话,只能手写着,把解题步骤和思路一字一句地写下来,写了密密麻麻好几大张草稿纸。
郝奕看着方承熙辛辛苦苦写下来的这么多的字,再怎么烦躁不满、不想学习,此刻也有了一丝动容。
晚上十一点多钟,辅导完郝奕做作业,方承熙把书本收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去刷牙洗脸,爬上了床。
郝奕早就犯困了,洗漱完也爬上了床,一沾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方承熙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很快也入了眠。
次日,郝奕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晨曦透过不太遮光的窗帘上照射进来洒了一地,也洒在了睡在他旁边的少年上。
少年还没有睡醒,还在闭着眼睛沉睡着。郝奕转头仔细端详着沉睡中的少年,少年皮肤白皙,眉目清秀,睡着的时候比平时看着更加的温顺乖巧,不过只有郝奕知道这家伙看着温顺乖巧,实则主意比谁都正,要不他也不会被拿捏得死死的。
郝奕正在端详着少年,忽然少年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下一秒睁开了眼睛。
郝奕:“……”
刚刚睁开眼眸的方承熙:“……???”
两人大眼瞪小眼,方承熙不好意思地扭开了头,转过身去漫不经心地盯着墙壁。
郝奕也转过身去,闭着眼睛,接着睡觉。
方承熙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今天周六他还有古筝课,他没敢赖床,只躺了一小会儿就起来了。
洗漱完,方承熙轻手轻脚地进卧室收拾他的书包,把他这几天住在这里拿过来的一些衣物也塞进了书包里。收拾完,他往床上望了一眼。
郝奕还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好像已经睡着了。
方承熙皱了皱眉,默默地提着书包,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掩上的那一刹那,郝奕掀开了眼皮,怅然若失地看了一眼阖上的房门,片刻后,他收回视线,重新闭上了眼睛。
从郝奕家出来,方承熙回了一趟自己的家,换了一身日常穿的衣服,带上曲谱和义甲就出了门。
赶到艺术学校的时候,他的古筝老师已经在琴房里等着他了。方承熙恭敬地用手语跟老师问好,然后就坐到琴架前准备上课。
老师见他已经戴好义甲了,先让他弹一遍上节课教的曲子,看看他弹的熟练程度。见他弹得不是很熟练,便温和地问他,最近是不是没有练琴。
这段时间由于住在郝奕家,晚上没有机会练琴,白天虽然他在自己家休息,但是中午大家都在休息,担心练琴会影响楼上楼下的居民,所以方承熙中午就没有练琴。这几天方承熙几乎没有摸过一次琴。方承熙不想给自己找任何借口,主动跟老师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