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难为情地一笑,“不是病了,是净身了。”
素波有一会儿工夫才明白过来,胶东王是皇子,他身边伺候自然是太监了!那么,云哥儿这么小就被……想到这里,她气愤极了,“胶东王还真是个祸害!”
福儿第一次见到素波沉下脸,又听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赶紧摆手,“小姐!你怎么了!”
素波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个时代言论可不是自由的,诽谤皇族应该就能被判罪的吧,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就是可惜云哥儿!”
“有什么可惜的,能到胶东王身边伺候,那可是寻常人没有的福气!”福儿赶紧说:“我刚刚去云哥儿家里,听云哥的娘说,府里几十个人争着净身呢,云哥儿机灵手脚勤快,好不容易才选上的!”
素波再一次无语了,原来这样的机会还要争啊!
福儿知道素波不大懂这些,就又告诉她,“小姐,你天生是江阴徐家的女儿,金尊玉贵的命,不知道底下的人活得有多不容易。云哥儿家里有好几个兄弟传承血脉,正可以送一个儿子服侍皇子,先得了一笔钱,此后不但省了嚼用,若是云哥儿将来在王爷跟前成了事儿,一家子都跟着起来了呢!”
“就说我和寿儿,其实也是一样的。我们也有父母双亲,只是家里已经吃不上饭了,若是一味要骨肉团聚,一家子都饿死了。将我们卖到大户人家,家里人换口吃的就能活命,我们到相府里跟着小姐,将来也能奔个好前程。”
明明没有道理的事情,被福儿如此一说,素波竟反驳不出一句,半晌才说:“既然云哥儿是愿意的,也就罢了。”又将自己留的糖桂花都拿了出来,“明天把这几坛也都给云哥儿送去吧!”她总算明白云哥儿一见了糖桂花就要冲了水喝,毕竟是做了一个手术,需要补一补啊!
福儿听了倒有点可惜,“小姐忙了大半天,都要送走?”
“都送走吧,”素波又安慰福儿,“我们若是想吃,只管再做就好了,你拿些钱请小厮帮忙再买些糖。”
“糖倒是容易,”福儿别看是丫环,可在精舍的时间比素波久,也比素波见惯了富贵的,只说:“毕竟是小姐亲手做的,都给他吃了怕不要折福!”
其实先前素波在文澜阁西边住着的时候,真没觉得自己比云哥儿高贵,至多名声上她能算得上是个小姐,但其实当时徐家的处境并不好,有许多事反倒要拜托云哥儿帮忙呢。因此她便向福儿道:“你可不许这么说了,我一向极感谢云哥儿的。”
徐小姐是个极好的人,可是她真与别人家的小姐不大一样。相处久了,福儿和寿儿也知道小姐的性子,在她面前倒十分放松,吐舌一笑便下去找人买糖去了。
素波一个人在屋子里闷闷地坐着,不自在了半天,最后她还是想开了。既然云哥儿选了这样一条路,也未必就比留在相府里做一辈子的下人差,好像历史上大权在握,富可敌国的太监并不在少数。
在胶东王这个问题儿童身边当太监,虽然难有出头之日,但是许衍将来会成为胶王的长史,而自己会嫁给他,这样就会与云哥儿在一处,到时候多关照关照云哥儿不就行了?总能让他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想通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