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还在床上迷糊的时候，便接到了陈宏的电话：“现在在哪儿呢？”
“自家公寓。”
“开门。”
“哈？”
“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快开门。”
沈清源只好从床上爬起来，裹着睡袍去开了门。
“就知道你还在睡，喏，这是给你的早餐。”陈宏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顺手将一碗馄饨搁在桌上。
沈清源也不跟他客气，一边吃着馄饨，一边道：“老板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亲自造访寒舍，还外带早餐，究竟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消息？”
陈宏笑了笑，也不跟他兜圈子，问道：“袁诚遇袭那件事，整个经过究竟是怎么样的，你肯定知道一些□□吧？”
沈清源将自己所见所闻说了一遍，道：“虽然穆斯予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我怀疑，幕后黑手应该就是唐家人。”
“你的意思是，袁诚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很有可能。”沈清源点了点头，“之前不是就有卧底被唐权清掉了么，或许他们在临死前曾被严刑逼供，迫不得已出卖了自己人。”
陈宏点了点头，这是警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但却极有可能发生。
但他思考的重点却不在这里，皱着眉低声道：“我总觉得，这次对袁诚的处理手法，不像是唐权一贯以来杀伐果决的风格。对于唐权来说，想要弄死个刚出道的艺人，简直易如反掌，还能做得滴水不漏，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人想要袁诚的性命？”
陈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自顾自陷入了沉默。沈清源知道他在思考问题，于是没有再打搅他，安静地吃着早餐。
半晌之后，陈宏开口道：“那个穆斯予，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以前恐怕是我小瞧了他。”
沈清源点头同意。
陈宏看着沈清源，又道：“如果他只是秦如意的表弟，那还比较简单，就怕他和唐家也关系匪浅。”
沈清源怔了怔：“你是怀疑……他也参与了唐、秦两家的非法交易？”
“这个还不太好说。”陈宏摆了摆手，“根据你的描述，他似乎对唐家的情况十分了解，但所持的立场却有些微妙。”
他说着，拍了拍沈清源的肩膀道：“清源，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试探一下他的深浅。当然，在没有弄明白他的立场之前，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唐氏豪宅之内，唐权靠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电视墙上转播的关于国民cp秀艺人深夜遇袭的新闻。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与他五官相近，气质却差了一大截的年轻男子——他的同母胞弟，唐达。
“哥，这一次只是意外，”唐达躬着身子解释道，“我派去的人几乎可以得手了，没想到中途会杀出两个身份不明的家伙……”
“身份不明？”唐权冷笑一声，缓缓自沙发上站起身来，突然抬手给了唐达一个耳光，声音清脆响亮。
唐达被打得向左侧趔趄了一下，堪堪稳住身形，一手捂住脸颊，委屈地看了唐权一眼，却没敢再吭声。
“为什么要擅作主张？”唐权声音低沉，看似平静的眼眸里隐藏着怒火，“我警告过你的，袁诚这小子交给我来处理，不需要你插手，你为什么不听？”
“我没想到这小子竟会是警方卧底，我只是想……”
“你心里舍不得，想留他一命，是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人阻挠，这不过是你替自己开脱的借口吧？你以为，只要把事情闹大，我就不敢对袁诚下手了，是不是？”
“不不，哥，你冤枉我了！”唐达慌忙摆手，“我只是想将功补过罢了，我真没那心思！”
唐权脸色阴沉地看了唐达一眼，这个弟弟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但要说在他面前玩把戏，料想还没有这样的智商和胆量。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怒气压了下去，然后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