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便转身回宫去了。
直到再听不到踏过雪地的脚步声,齐渃才抬起头,即使没有如果,还是会想,如果呢……
☆、第三章镜
裳儿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见一个身影缓缓从远处走来,赶忙上前拉着她走进屋,才发现和刚才出去时,这会凭空多了两样东西出来。
那枝腊梅还可理解,但这件貂皮大氅着实让人费解,齐渃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裳儿自当她是被冻着了也不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关了门添上炭又把手炉换了新的木炭塞进齐渃怀里,揉搓着已经冰冻的双手,无不怨愤道:“主子您这是要吓死裳儿吗,穿的那么单薄就出门了,这快过年了,可别病着了啊。”
火炉与怀里手炉外加裳儿的共同努力下,齐渃终于觉得身体暖和起来,长长吁了口气,宽慰道:“晚些煮些姜糖水喝下去去寒便好了,无碍的。”
裳儿应着点点头,看到齐渃握手中仍捏着那支梅花,伸手接过梅花让她两手捧着手炉,细瞧那梅枝犹如细簪缀着几朵白梅,几朵开的正盛的旁边衬了几个白色骨朵,包着翠绿的花托,凑近闻了下暗暗幽香,齐渃一旁见裳儿喜欢,笑着说:“觉得好看就摘来了,想着你会喜欢。”
“自是喜欢,只不过花开虽美终会凋零。”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伤春悲秋起来了。”齐渃打趣地说,“万物都有始有终,只是长短不一罢了,莫要多想,我倒是有个办法让它长久一些。”
取来剪子把梅花小心翼翼剪下,然后用手巾拭去上面水渍,又用干净的布垫于其下,吩咐了裳儿拿个架子置于火炉上方慢慢烘去脱水,不出两三日就可得干花,虽不及鲜花香,却可存放长久。
把剪子放回内屋的针线盒内,转身出去之际看到梳妆台伤上铜镜里映出的自己,铜镜已有些年头,还算光滑的表面映出一个血色欠佳的少女,貂皮大氅依旧系在颈脖里,解下大氅坐到铜镜前,手指托起一缕长发看着镜中自己,齐渃自小就是怕麻烦的,除了必要礼节时,平时都让长发随意那么散着,最多只拿一根红发带绑起。
打开梳妆台上的奁盒,里面放着一些胭脂几根束发的发带,几副金边镶玉耳环,剩下的一支紫檀木发簪,尾部雕刻成一朵出水莲花。
双手拢了一束头发发带绑起,食指扣在中间绾了花绕成个髻再用簪子插入固定,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一番发髻已经松垮垮的掉落下来,又重复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苦笑着打算最后努力一次,裳儿正好搬了架子回到屋里,外厅没见到齐渃,拉开门帘竟发现她正一脸苦恼的对着铜镜挽发髻,不由嗤地笑出声:“主子您双手执笔写字是一流的,这梳发挽髻还是由奴婢来吧。”
走上前接过齐渃手里的梳子和簪子,不一会一个漂亮的发髻便完成了,之前还随意垂于发鬓的青丝被收拢起来,高高盘结与头顶,终日被遮在发丝下的颈项犹如白脂凝玉泛出柔柔的光韵,画出修长而柔美的线条缓缓隐入衣领下。
最后把额前碎发向后服帖一下,裳儿透过铜镜看着自己的成果,少了往日那股慵懒倦怠的模样,多了一份少女初长成的妩媚,不浓,就如山间那袅绕薄雾让人看不实切,却又移不开眼。
看得有些失神,裳儿才想到这是女子出嫁后的装扮,一时间竟有些恼,拔了簪子把头发梳理成原本的模样,说道:“这可是出嫁后的样子,难不成那魏秉诚想和主子提亲了?虽说他是礼部尚书的独子,但我就不喜欢他,每次过来假借赠书之意赖着不走,哼。”
笑着拍拍裳儿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背,齐渃摇头解释道:“只是以书会友,若不是他一直带些宫外的新书,这宫内生活只会更加无趣。”把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