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黄药师留下了图册,刘志恨则是不急,他提着新炼的镰刑剑试剑,一路上,但是见到了个有钱,有家业的,稍有打探,立时上门去,有一杀人,决无错过,不消多说,但是钱财就又多了三窑,刘志恨埋好这些钱财,取图绘下地点,以为日后再取,这地方各自都是隐密,花了他不少时间。
这一日,他行得疾了,不觉错过镇甸,却是遇到了一处小村,这让刘志恨大感诲气,那些地主老财有家有业者多是在镇甸之中,似这小村中便是个有钱的,又能有多少钱?当下没了法子,便想寻一处最是干净的房子,好杀其人,用其屋。刘志恨原本对于这些事还不好说话,可是做得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这便是一人学好难,可要变坏却是容易到了极点。
正当路过一池井边,却是心中一惊,只见一泼水不自觉地泼了过来,这才一泼,就听那边人发出了惊呼,显然非是有意为之的,听这声音,可还是个女子。刘志恨本是想随手抽剑杀人的,可这手生生的停下,便就是这人不是生人,却是个熟人!
穆念慈。穆念慈一身素衣,露出了一双小手臂,手臂自是洁白,但可以看见得出,由于穷苦生活和练习武艺,穆念慈的双手显得是有些粗糙,她身边一双斗大木桶,一只长长的青竹扁担!却是来这里担水的。但见她惊愕带喜的面上,却是有着少许自卑,快手地将衣袖打下来,道:“刘少侠”刘志恨笑笑道:“怎么在这里见了?”心下对穆念慈十分不齿,暗道:“你也算得上是有一身的武艺了,只要肯出手,别的不说,似这一般的日子可还过不下去么?到时买上良田,置上产业,快快活活的生活,可不比这般自寻苦楚好得多么?”
穆念慈咬了下薄唇道:“我我我就是住在这里的刘少侠,你这是要去哪里?”
刘志恨道:“也没个去处,随便走走对了,那天一别,杨老可还好?这些日子想来是乐呵得紧吧!”他说得谐趣,本道定是能让这小妮子羞笑的,好在心中取乐一番,可万万想之不到,穆念慈却是双目赤红,轻轻一叹,道:“他们他们二老已经去了”
刘志恨这贱人立时感了兴趣,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且与我说说”正自这时,眼见边上走过路过的村民指指点点,数落一二!刘志恨面色一变,就想出手,这等村民,愚夫愚民,上不知报国,下不知自强,只一味道数东家长,李家短,欺负弱小,害怕强大,刘志恨往来江湖也有些日子了,对这种乡野村民没几个好感的,只觉似这一个个愚不可及者死了都是连那蝼蚁不如!
忽然手上一紧,穆念慈一把抓住他,不顾四周人的眼光,道:“我家就在左近,我们去那里说,这天色可也不晚了,便让小妹招待刘少侠一晚,以报大恩”刘志恨本不想从,只是见穆念慈双目中满含着凄苦哀求,也不好再行分说,便道:“好,我们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一间破落小院,院中还有着几只大鸡,一只大缸,这真是一间地地道道的农家别里。残缺不全的土砖堆砌成不堪的小院落,几支烂丁木加山野藤编就的护栏,也就是那院子的木栏门还像那么一点样子,穆念慈素手一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穆念慈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可有些破旧了”刘志恨倒也不是在乎,淡淡道:“江湖人,可有什么讲究的”把鼻子一吸,还好,没有那刺鼻的牛粪味儿。木门更是残破,好在门内还有一只百补丁的破布帘子,穆念慈挑开了这帘子,破屋的正堂立时就见到一双灵位牌。刘志恨一看,分是那杨铁心与包惜弱的灵位,他不由吃了一惊,暗暗奇怪着,这两人明明是得了救,从金国跑逃出来的,可却是怎么转眼间就死了?这才没几个月呀?
穆念慈幽幽一叹,先取过香在手,点着了,上在土陶的香炉中,才道:“自那日一别说来话多全真教的几位道爷和郭少侠的师父们硬是要郭少侠娶我”说到这儿她偷眼看刘志恨的表情,只见刘志恨一脸淡然,心中不由叹息,不乐道:“郭少侠不肯他早与黄姑娘情投意和,可哪还容得旁人我义父也不多想,带着我与义母要回那牛家村只是一路之上我那义母本就是身子虚她平日里在大金国自然是有好的吃喝,可跟了义父,却是再不得好又是想念她儿子这身子一天天比一天差了终于到了这里没能得撑住去了我义父伤心之下也随着去了我这一身的孝便是如此”
刘志恨这才发现原来她是一身的白,还只当她是就此打扮着呢,道:“你也不到别处去么?”穆念慈笑道:“小女子孑然一身,到哪里去可不都是一样的么就在这里也好啦!我本就是喜欢这种平平静静的生活”她说着起身,只是一提铁皮壶才失笑道:“家里没水了我方才就是打水的这我再去打水是了我一会再杀只鸡刘少侠等好了”说着快步出去。
刘志恨起身,上下打量这处破屋,可见得是修葺过的,但仍是破旧,只是现在这屋里收拾得可算是干净,那陶炉的香点着,让房间里发出舒心的味道,左边房是卧房,自有一股温馨的女儿香气,刘志恨不觉心中一阵神迷,再想想,无论如何,这也不似是有什么吃食的好地方,难怪方才穆念慈说要杀鸡,若然不杀鸡,那就真是什么也拿不出来了,只见右侧房中的锅里半只咬剩的残饼。刘志恨万难想到这样一个清水般的美人儿却是啃食这种喂狗都不一定会食的硬饼,也是穆念慈年青,牙口好,若然她老了,那可不就好笑了么。想着不觉失笑,一摸口袋,也还是有些碎银,当下出了屋子。
这只是一处小村,可用钱的地方实是不多,所幸还算是有一间食肆。
刘志恨到了近前,可也算是花了不少工夫,还将村中两个男子痛打了一顿才得问出地方,虽说这村子不大,只要多走走转转也可找到了,可刘志恨自是不想花这种时间,当下过去扯住人来带路,这一寻到便要上前买食。
刘志恨点选了五斤牛肉,二两雕花酒,一些小菜,这才回转。
方一进门,就见穆念慈从屋中冲出,两人几欲冲撞到一处,好在他二人都是武功好少,那身手灵便自是不消多说的,这便就让开了。穆念慈急道:“刘少侠我还当我还当你已经走了”刘志恨却是几乎失笑起来,却是这穆念慈一身的围巾裙,手上还提着一柄铁片菜刀。刘志恨道:“那鸡杀了么?”
穆念慈怔了下才道:“还没哦我这就杀”
刘志恨摇摇头道:“那可不用了,我方才看见了,你的鸡多是母鸡,你想是还要它们才下蛋的,是吧,我这里买了许多吃食,正好省了”穆念慈皱眉道:“你来我这里,怎也再要你破费!”刘志恨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一点小钱,那可也没什么的,我最近赚了不少钱,正好花上一点,老是不花钱,可也是不好的”
穆念慈怔了怔,忽然道:“刘少侠”刘志恨却是截口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说什么,你想让我仁慈一点,少做那些恶事,是不是?只是这世界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你看看你自己,也算是个武林人士了,却是住这破屋,过这苦日,也就是现下你的年纪可还算轻,到了你老的时候,武功用不上了,那可怎么办?便算是你嫁了一个粗汉”穆念慈忽然道:“我不嫁的!”刘志恨道:“那不是更是可怜,你一个人孤无所依,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过得下去?这样好了我与你一笔钱”穆念慈道:“刘少侠你说这话还是请走吧!”刘志恨见她一脸认真,神情坚毅,不由一叹,知道劝服不了她,道:“罢了,我没说,不过这些吃食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你不是不要吧!”
穆念慈只好道:“那就有劳刘少侠了”说着去放过了那只母鸡,她素手伸出,不消一会儿,就将刘志恨弄来的吃食打理好,再为刘志恨倒上雕花酒。刘志恨摇头道:“这可不是我的,而是你的”穆念慈道:“这如何使得?”刘志恨道:“我从来不喝酒的”说着便就吃肉,几块牛肉下去,再吃上点小菜,又加上了一些粗粮调刹着。
此时天色已经尽暗,再不见一点光辉,便是月亮也是缺去了大半个边,暗得很。
刘志恨饮食以毕,自是坐在一边运功打坐,却是那穆念慈在忙着个不停,将着那一件件碗物收拾洗涮着,好一会,出来道:“刘少侠,我我收好了屋子你去睡吧”
刘志恨这才抬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天天都是打坐练功,是以是不用睡觉的,还是你自己睡去吧”穆念慈笑道:“人哪有不睡觉的”见刘志恨一脸认真道:“你真的不用睡觉?”刘志恨点点头道:“人一睡觉,立时放松,呼吸再不能如意,白天里苦下的功夫可都废啦!”穆念慈道:“可这样下人人怎生受得了?”刘志恨淡然道:“想要得到,便要先去付出,我想要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便就要付出比之常人更大的努力和艰幸!这不过是不睡觉罢了,也不是真的不睡,我打坐练功一样可以得到同样的效果!”
穆念慈怔了怔,幽幽道:“人若是一直这样子过活可也没得什么乐趣!”刘志恨这才一叹,道:“我也知道只是一个人要是一直只想着自己过得好,可他却没这个自保的能力,他日为人所杀,可不一切成空了么?我杀过了人,就再也不想为人所杀了,这便叫做只有我杀人,而无有人杀我,非是无人不想杀我,只要我的武功高强,那便就可天下横走!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江湖生活!”
穆念慈听了这话,心中不乐,怏怏而回,刘志恨目睹穆念慈的离去,却是想到了李莫愁,便就是因为李莫愁就是一身的白衣。非是李莫愁,刘志恨也不会这般下得山来,可能还在重阳宫过着平凡的日子,如何能如现在般武功突飞猛进。
夜色越发浓烈,静静的,便是村中的土狗都不叫上一声。刘志恨运转两遍功力,心中却是不得平静,这般的寂静,这般的夜幕,让他再难以平定。可真正让他不能静心定神的却是穆念慈,穆念慈天生丽质,气质与众不同,她一身素衣出现在刘志恨的面前,人说俏不俏,一身孝,她这一身的素白更是让她原本的清丽显露无疑。原本这样一个女孩儿生于贫苦之家,也就是现在,若是过上些年,到了二十多岁以后,那长年劳苦便就会过早地磨去她的秀妍,只是现在的穆念慈不过十六七岁,正是一个女孩儿最美最动人的时刻,便是再多的苦劳也是无损于她本身的美丽。刘志恨不由起了意,再由此想到了李莫愁,所谓没鸡鸭也好,现在他失了李莫愁,可却是有个不逊于李莫愁的穆念慈在此,怎不叫刘志恨动心?
想到了这儿,刘志恨再也忍不住,悄然起立,三两步到了左厢房的门口。
里间,穆念慈侧身躺着在床,这更是一个错误,似穆念慈这般身形绝美的女子这样一个侧躺,虽是身上仍着了多足的外衣,可那曲线也是遮掩不住,刘志恨本非良善之人,他平日里是没做过强行于女子之事,但那最最重要的却是那些女子一个个都不入他的眼,刘志恨天生眼界高,非是美女断是不入他的眼,试想看着李莫愁两年的男子正常情况下怎还看得上其它平凡之辈?终于,刘志恨再无多想,当即扑了上去,只是另他意外的却是那穆念慈居然从头到尾也没得发喊抗拒,两人于这床上翻滚无度,不知凡几,终是那刘志恨在最后的发泄中惊醒,这才一惊再惊,怎也是想不到自己竟是做下了这种事情。
再一看,穆念慈正平静地看着他,刘志恨顿时知道,穆念慈本就是对他生着好感,她又是个敢爱之人,是以才对自己的所为没得反抗,想到此处,刘志恨一惊再惊,忽然心生出悔意,大叫一声,提着剑和衣奔出了去。刘志恨一奔数里,直至到一条小河之边,自那河中抄出水来扑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才得平静。东方发白,一切历历在目,刘志恨几欲哭了出来,一个人一次杀人自是算不得什么,可一次强*奸可就不同了,若是这个被奸之女反是对自己一番情谊,那就更是不好说了。想到这儿,刘志恨只觉得心中不定,这样下去莫说自己武功再进了,怕是要后退!可他要是反过身去与穆念慈结成百年之好,那可也是完蛋,有了亲人牵挂,他还如何去修武道的最高峰?此时刘志恨再无多想,只见那河水面上印出了自己的人影,当下对着河水道:“刘志恨刘志恨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他方得的九阴真经,最先用的无相音罡**,却是对自己用的!
不知过了多久,刘志恨再度抬起头来,双目有些痴迷,却是再也想不起昨日的一切,那颗不平定的心,可也是静了下来,看看天色,再度开始他新的一天。是以这件事情,竟是再无人知,刘志恨并不知道穆念慈曾与自己有过一夜的欢好,穆念慈更也是想不到刘志恨会用这种方法将之忘去!她苦苦等了刘志恨良久,也是无所得,眼见自己有了妊娠反应,再不见容于村中,便就起身去了牛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