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说:“胡尔森,拿着枪。有什么不对劲,就杀了他!”
“乔伊,这……”胡尔森愣了愣,表情有些复杂。他们探险队当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不过,无论怎么样,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下手,还是突破了他的道德底线,让他有些犹豫起来。可是,如果要求他必须从自己、同伴和孩子之中做出选择的话,他当然也不会高尚到选择一个陌生的孩子。
“小心……”乔伊只来得及叮嘱两个字,就彻底昏迷过去了。胡尔森对着角落里的孩子举起枪,勉强保持镇定:“如果你老老实实的,我就不会伤害你。待在角落里,除了特殊情况之外,不能动,明白了吗?动之前,都必须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明白了吗?!”
“明白了。”孩子的声音发着抖,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们。
胡尔森把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开始细心地照顾乔伊。
不过,尽管向导也算得上是一种“医生”,却只能专门治疗意识云。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医生,对身体的紧急治疗知识知道得也不多。更关键的是,探险队发现的几种应急用的药草虽然也许有用,但他们却没有带在身上,需要去树林里临时寻找和采集。而现在,只要走出这个洞穴,就意味着一定会被星盗找到。
眼看着乔伊病得越来越重,体温不断升高,浑身都热得发烫,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胡尔森再也没有办法继续维持冷静了。
刚开始他只是坐立不安,拼命地想办法给乔伊降温退烧;事实证明,所有办法都没有作用之后,他急得连营养剂都不吃了,饿着肚子整日整夜地照顾他;又过了一天,乔伊还是高烧不退,他茫然地抬起头望着角落里的孩子,眼里满是泪水。
他张开嘴,好像想说什么——洞穴外面,星盗哨兵的精神触丝再一次掠过去,他不得不立刻屏住呼吸,默默地流泪。等到确定这次精神笼罩结束之后,他也彻底崩溃了,抱着乔伊嚎啕大哭:“乔伊,醒一醒!!求求你!!快好起来!!”
朱利安蹲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说:“哭有什么用?”
胡尔森愣了愣,哭声勉强低了下来:“那该怎么办……”
“肯定是找药草呀。”孩子轻轻地说,声音里充满了天真和童稚,“我哥哥说了,病了就必须吃药。如果身上没有药,可以挖药草。乔伊都已经病得这么厉害了,你为什么不出去找药草呢?”
胡尔森的哭声慢慢地停了下来,泪眼朦胧地望着孩子:“外面有星盗,不能出去。如果被星盗抓住了,一定会死……”
“那怎么办?”孩子好像也跟着着急起来。然而,黑暗里,向导看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他却把向导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是啊,怎么办呢?”胡尔森低声地重复着这一句话,猛地举起了电磁/手/枪/,对准了孩子,“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自己去找药草,把生病的乔伊留给你照顾。当然,我肯定很不放心。或者你去找药草,如果你不回来,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再也找不到你哥哥。”
“所以,你也只有两个选择。”向导布满泪痕的脸上忽然多了些冷酷的意味,“死,或者出去找药草。告诉我,你想选择什么?”
孩子似乎被他的威胁吓住了,呆了呆才回答:“我不想死。”
“那你就去找药草。记住,我要的是一种叶子狭长对生、顶端开着一簇簇小白花的药。这种药草的根部长得有点像萝卜,你能找多少就找多少。如果乔伊没有退烧,你还得冒着危险出去找,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