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赵长赢吃得满嘴都是油,他含着一大口面,腮帮子鼓鼓的,不住点头。容与垂眼,他拾起筷子,将自己面上的酱牛肉夹着堆到了赵长赢面前的小山上,问道,“一天没吃饭啊?”
赵长赢一顿,容与抬头看向他,见他双眸微黯,腮帮子咀嚼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半晌,赵长赢终于将他嘴里的面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用勺子舀了勺面汤,放到嘴边吹了吹。
“从
', '')('前,我听茶馆里的叔叔讲故事。”赵长赢说道,“故事里的大侠们一人一剑,行走天涯,鲜衣怒马,好不威风!”
容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赵长赢又长长叹了口气,他拿着筷子扒拉了两下面条,将最后两根挑着吃完了,这才将目光转向那堆积如山的牛肉。
“你不吃吗?”赵长赢瞥了一眼容与的碗,里面只漂浮着几根菜梗,连点油腥都不大见,“我现在不饿了。”
“你吃。”容与抬抬下巴,“同我客气什么。”
“那我吃啦。”赵长赢这才夹起一片酱牛肉,正欢天喜地地要吃,又堪堪在嘴边停下,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容与,“真不吃啊?很香的。”
“你吃吧!”容与哭笑不得,索性自己动手,将赵长赢的手肘推了推,“快吃吧。”
赵长赢这才心满意足地将牛肉给塞进了嘴里,那酱牛肉用秘制酱料腌过,瞬间抚慰了赵长赢这两天来苦行僧似的味蕾,那本来因为过于贫苦而纷纷出走的三魂七魄终于齐呼呼地归了位,将素了两日的五脏六腑重又安抚地熨熨帖帖。
“容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出门时,在灵州请如意吃饭。”赵长赢用一种颇为怀念的口吻回忆道,“当时我在想,真好啊!这江湖也不像小时候二哥为了不带我出去玩,故意诳我说的那样可怕嘛。”
“啊……”赵长赢惬意地闭上眼睛,含着这片酱牛肉舍不得吞下去。容与不禁又心疼又好笑,听得赵长赢道,“现在想想,原来二哥说的都是真的,这江湖路……当真好难走啊。”
嘴里的酱牛肉越含越不得劲儿,最后只剩下齁人的咸味,赵长赢终于舍得将它咽下去,容与见他颇为惆怅地把含到干瘪没味儿的牛肉吃完,委屈巴巴地说道,“容与……我好想我娘。”
一阵穿堂风过,吹得大堂的窗户发出呜咽声。赵长赢碗里的牛肉已经被消灭了一半,只剩下最后一片,说道,“容与,老实说。我早上饿着肚子在洗菜的时候,脑子里没想怎么报仇,没想怎么找我爹,我就想一件事。”
容与一顿,听赵长赢道,“我就想吃一碗热乎乎的面。”
“有肉就更好了。”赵长赢说完,捧起汤碗,仰头将剩下的面汤也喝得一干二净,长长出了一口气,对容与说道,“容与,谢谢你。”
“这最后一块牛肉,我特意挑了最大的,浸满了汤汁。”赵长赢拿起筷子,将牛肉放到容与碗里,“你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头顶的吊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那灯光映在容与的眼眸中,将他的眸色亦照得明暗不定。容与安静地垂眼,蓦然间他似乎有一瞬的无措,伸手拨了拨什么,好像要将头顶的灯光拨开似的。只片刻功夫,他又重回镇定,依言拾起筷,夹起碗里的那块酱牛肉。
“很好吃。”他笑道。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赵长赢眼眶微红,容与假作没看见,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劝道,“长赢,别着急,实在不行,一碗面我总能出得起的。”
今日日光晴好,窗外花团锦簇,被日头映照出一片落落晴絮。
赵长赢收回目光,嗯了一声,“会好起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爷确实没再插手了,抑或是赵长赢长久以来的霉运终于散去了,今天赵长赢运气不错,正巧赶上有个大户人家嫁女儿,本来抬轿的轿夫吃坏了肚子临时来不了了,那管家去集市里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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