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姜怀央轻嗤一声,“也不知是谁初次见朕便病了,服个药跟朕逼你饮毒似的。”
他犹记得小娘子蹙着秀气的眉,仰首喝药的模样,可偏生她一口又包不下太多,只得一点一点喝着,使得那苦味变得绵长。
不知思及什么,她唇边的笑意一顿,垂了垂眸,“陛下惯会笑话臣妾的。”
他把玩着她因放于被褥间而温热的手。这宫闱中有长于丹青的,有善歌的,善于生病的他倒是第一次见,却是新鲜得很。
他漫不经心地揉捏着她的指节,口中的话却叫她脊骨上攀了几分寒意,“若不想常服药,便不要胡乱折腾。”
他到底知晓多少?她摸不清。
她只觉浑身血液倒流,足上竟凉得有几分发麻。
“朕问过宁何了,温泉祛风通络,于泠泠大有裨益。”他轻飘飘道,仿佛在与她说,她逃不了。
她没心思再思忖更多,只讷讷道,“那臣妾便先多谢陛下了。”
“泠泠身边的人看来是不太得力,这才频频叫主子染了病去,朕不日再拨来落梅轩一两个。”他将她的手摁在枕边,倾身上前。
新帝拨来的,自是以他马首是瞻的。这是要着人盯着她的起居了。
她抵着他衣襟前,自是想要回绝,只惜他并未给她这个权力。他描摹着她的唇,两人发丝交缠,乱了气息。
他松开了她,命一边避着的木香侍候她来更衣。
去养心殿的鸾舆抬起时,她瞥见宁太医领着一批宦官模样的人,面色整肃,衣袂生风地进了落梅轩。
她身上的衣裳并未留多久,到了养心殿,还是褪去了。
内室中只留了一盏烛灯,将两人相偎着的身影隐隐绰绰映在墙面上,她忽而想起什么,支着身子往后退了些,拉出一段足够她喘息的距离。
“陛下,今日御膳房送来的米汤,臣妾喝了,觉着有些不对——”她疑心里边许是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姜怀央打量了她一眼。这小娘子的直觉倒是奇准。
那碗米汤被送回御膳房后,又辗转到了宁太医手中,宁何是曾见过加进去的这物的——在新帝的殿中的熏炉里,因而忙禀了新帝。
他眸中泛着冷意。那些人手倒是长,竟是伸到后宫去了。
“知道了。”他随口道。
她被掐着足腕,捉了回去,衣物上滑至心口处,露出纤细雪腻的腰肢。他欺身上去,恰巧错过她落寞的神色。
她攥着他的衣裳,从指尖到脖颈,都泛着一片红。发热中的身子敏感得厉害,她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寻常一般,可不免还是颤着。
目光所及处,就是暂宿圣河寺时,她赠与他的白兔花灯,只是里边的蜡烛已是燃尽了,花灯本身还是完好如初,可见被保存得很好。
“陛下……挑灯……”她几乎是从喉间挤出这些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