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刺激的液体泼了出去。
霍行舟侧身将乔惜护在怀中,可柳慧敏的动作更快,她挡在许星落面前隔绝了大部分的液体,还失足踉跄地摔在甲板上,膝盖都蹭破了一大块皮,渗透着殷红的血。
柳慧敏吃疼地喊了一声。
可落在身上的液体没有带来一点疼痛,只有浓烈的刺鼻味。
惊魂未定。
许星落已经被保镖控制住了,她挣扎着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乔惜和柳慧敏。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哑得像是被粗糙的砂砾摩擦过一般,很难听刺耳。她的喉间几乎要溢出血腥味,那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可能是这样的!我明明带的是浓硫酸,你们怎么会没事?”
正常的浓硫酸接触到衣服,皮肤都会立刻腐蚀,甚至还会发出难闻的焦味。可是她泼出去的东西,只是湿了柳慧敏和霍行舟的衣服,皮肤没有半点损伤。
怎么会这样?
许星落低头闻了闻玻璃瓶,甚至还用手去触碰,没有一点损伤。
这不是浓硫酸!
是醋!
高浓度的醋味道也很刺激,大家一开始都太恐慌没认出来。
现在冷静下来,反应过来了。
原来所谓的硫酸瓶里面装的居然是浓度极高的醋,那股刺鼻酸味都快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差点就被许星落给蒙骗过去。
乔惜从霍行舟的怀里抬起头,事情果真和她猜测的那样。
许星落的浓硫酸被动了手脚。
她就说,霍行舟怎么可能允许霍家的宴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呢,原来是早有准备。
这是钓许星落这一条大鱼。
许星落发丝凌乱,面色颓然:“霍行舟,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是你换了我的东西,对不对?”
霍行舟淡淡地看着她:“你曾经也是海城名媛,柳家的千金,受过高等教育,也是真假千金调包的受害者。如果你第一时间坦白许光耀的罪行,而不是选择包庇纵容成为帮凶,我想你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的。柳家人会善待你……”
他说的都是实话。
许星落大哭着说道:“你几句轻飘飘的话,说得那么简单!可从云端跌落到泥地的感觉,你懂吗?你凭什么……”
“他懂!”
乔惜掷地有声,看着许星落冷声说道,“他比谁都懂!他出了车祸成为废物,被人践踏被你抛弃的时候,他的痛苦并不比你少!你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你就要毁掉全世界吗?可没人对不起你,曾经的你已经够幸福了。”
乔惜很心疼霍行舟,更厌恶许星落的嘴脸。
霍行舟紧紧握着她的手,冷声说道:“周煜,先把人带下去。别让她在这里发疯,扰了大家的兴致。”
“好嘞。”
周煜招呼着保镖拖着许星落就走了,想必会好好审问一番。
“霍行舟!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霍行舟!”许星落高声尖叫着。
周煜随手拿了一块抹布塞到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声音。
“老实点吧,有你好受的。精神病院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行吗?非要出来挑事。许星落,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两个保镖将许星落给拖走了,甲板上的烟花也落幕。
……
“各位受惊,请移步到宴会厅享用美食红酒。”霍行舟看向所有宾客,“我先换件衣服,失陪。”
“霍总客气了,都怪那扫兴的人。”
“今天也算有惊无险,是个特别的经历哈哈哈……”
他们都是识趣的人,纷纷带领女伴回到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的乐队奏起了舞曲,不少人结伴跳着交谊舞。还有三五成群围在一块用点心聊天的,话题皆是许星落口中说出的身世秘密,感慨万分。
而甲板上。
漫天的烟花已经落幕。m.
远处灯塔十分耀眼,甲板上一排排的灯光照射在霍家和柳家人的身上。杜鹃和杨月蓉将柳慧敏扶起,看着她身上的脏污和伤口说道:“要不回休息室换套衣服吧?正好我有备用的。”www.
柳慧敏的发髻都乱了,她满面泪痕摇了摇头。
“没事。”
杜鹃说道:“你腿上的伤也得处理,伤口还挺大的。”
甲板粗糙,那么急速的摩擦怎么可能是小伤。杜鹃微微撩起她裙摆都看到她膝盖血肉模糊了,布料也被擦破了。
显然是摔疼了。
杜鹃心里复杂,说道:“你怎么跑去挡着了?行舟都说那样的话刺激她了,一定是有后招的。这游轮是霍家的,一个许星落怎么可能带着浓硫酸上船呢。”
一开始他们是没反应过来,后来慢慢就回过味了。
柳慧敏泪如雨下,视线朦胧看向乔惜:“我没想那么多,幸好不是浓硫酸。”
若是浓硫酸泼到了她的身上,她也不后悔。
这是她欠乔惜的。
她这个当母亲的,本就该护着孩子。
哪怕是浓硫酸又如何呢,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活该被毁容被烧伤。若是能换回孩子的一点真心,也就满足了。
“是呀,幸好不是浓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