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扯不平。
她欠程池,也欠许刃。
她还不清的。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与程池一块儿走出了学校。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程池拿钥匙开了车门,车灯亮了亮。
吴霜说:“不用,我就住在学校边上的教师职工宿舍。”
程池点点头,坐进了驾驶座,不忘对她道:“那下次有时间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好好聊聊。”
吴霜并没有离开,她欲言又止地看向程池,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她想问的话:“你和许刃…怎么样了?”
程池手扶在车窗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就知道,这女人从刚刚到现在就心绪不宁,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原来还在纠结许刃这事儿。
“我毕业那会儿,见过许刃一面,后边儿也没联系。”程池说得很是轻松随意:“听说他现在过得不错。”
吴霜又连忙追问:“那你…”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迫切,她缓了缓:“那你还…还难过吗?”
你还难过吗?
整个大学,后三年,程池像正常人一般,生活,学习,学院因为许刃这个事,还特意拍了辅导员来给她做心理疏通,可是她表现得很镇定,给人的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家都以为她是释怀了,然而,还是有不对劲,事后想起来也让人脊背发凉的。
整整三年,吴霜从来没有见过她笑。
一次也没有。
吴霜知道,她只是不想让家人和朋友担心,才努力地过好生活。
她一直都难过,从来不曾释怀。
所以事隔经年,阔别重逢,她只问她一句,你还难过吗?
闻言,程池倒是笑了,轻描淡写地说:“总不至于都这样了,还放不过我自己。”
总不至于困守回忆,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一辈子。
程池懒懒地坐在办公室里,今天来了例假,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来,不过因为她身体一直很好,倒是没有腹部疼痛的感觉,只觉得精神偃偃的。
晚上杨靖他们叫了她一块儿去唱歌,约了好些个多年没见的朋友聚聚,程池倒是也没有拒绝,姨妈造访到给了她可以不喝酒的理由,两全其美。
现在的程池越来越不大爱喝酒,也不喜欢过去那种浑浑噩噩的颓唐状态,现在她更愿意享受清醒,即使有些时候并不大好过,却是生命所要承受的必然的苦痛。
如果连自己做不好,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三尺讲台,教书育人?
傍晚的放学铃声打响,程池将车开出了校门,径直朝着市中心驶去。
刚刚进入三环,程池目光一瞥,恰好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与她并肩而行。
豁哟!
那不正是她卖掉的那辆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