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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服化骨散苦心遭误解(2 / 2)

原来李青鸾见马君武转头望了自己一眼后,不但不理,反而缓步而去,不禁心头大急,只觉胸中血往上冲,挺身跃起,用尽全身气力,叫出一声:“武哥哥”那上冲热血已到咽喉,血涌气塞,当场晕倒。

只听那尖锐震耳的呼喊之声,响彻群山,震得人耳际间嗡嗡作响,空谷传音,荡漾不绝,尽都是呼叫武哥哥的声音。

如果马君武回头一望,必不忍心看到李青鸾晕倒不救,但他只管想着死亡在即,不愿以有限的数日生命,留给李青鸾漫长的回忆之苦,是以,连头也未回一下。

募然间衣快飘风,三手罗刹彭秀苇身若疾风般由他身例掠来,翻身拦住去路,冷冷地道:“站着,再往前走动一步,就要你试试我七步追魂沙的味道。”

马君武停住脚步,望望她套着鹿皮手套右手,果然握着一把毒沙,而且替势待发,淡淡一笑,脸不改容继续向前走去,神态镇静,毫无惊恐之色。

他那视死如归的镇静,反而使彭秀苇怔了怔,飘身疾退数尺,又扬了扬手中毒沙,喝道:“我这七步追魂沙绝毒无比,中人后七步毒发。”

马君武冷漠一笑,忽然加快脚步,直对三手罗刹彭秀苇冲去。

彭秀苇似是想不到马君武竞把这世间绝毒无伦的暗器,视若无物,不觉又疾退数尺。

她本是久走江湖之人,目睹马君武存心取死举动,心中大起疑窦,暗道:看他这般欲求速死行动,其中定然有着什么隐秘”

转脸望去,只见苏飞风已把李青鸾扶起来,正在替她推拿穴道。

这时,马君武已由三手罗刹彭秀苇身边冲过,疯一般向前跑去。

彭秀苇望着他急奔的背影,心中十分为难,她从马君武不畏毒沙举动之中,已看出他不肯理会李青鸾并非出于本心,其中定有隐情,他这一走,说不定会一去不返,茫茫天涯,再想找到他,谈何容易,如果追赶马君武,又担心苏飞凤暗害李青鸾,一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才好。

正感为难当儿,忽听几声娇音传入耳际,转头定神望去,只见蓝小蝶带着四个白衣婢女,拦住了马君武去路,忽然灵机一动,假传主人之命,高声喊道:“蓝姑娘,不要放他过去,婢子奉了主人之命,要把他生擒回天机石府。”

但闻蓝小蝶娇脆的应声遥遥传来;道:“他决跑不了,但请放心就是。”

彭秀苇已知蓝小蝶身负绝世武学,就是她四个婢女,武功也都在自己之上,蓝小蝶既然答应,马君武决难闻得过去,当下转身,向李青鸾停身所在奔去。

且说马君武一见蓝小蝶率四婢现身拦住去路,心头忽然大怒,暗道:如不是你们退我还归元秘笈,我哪里会造成千古大恨。当下冷笑一声,翻腕拔出背上宝剑,正持抢先出手,忽然脑际又闪过一个念头,付道:我已是垂死之人,何苦再和人作恩怨之争,当下疾退五步,还剑入鞘。

蓝小蝶看他拔剑之后,又忽然还剑入鞘,欣中甚是不解,不觉仔细地望了马君武两眼。

只见他神色镇静,缓步从容,直对自己走来。

四个白衣小婢,看他直对主人走去,忽地纵身一跃,并肩联立,挡住在蓝小碟前面,齐声喝道:“站住,再往前来,当心挨打。”

马君武对四婢喝问之声,充耳不闻,仍然向前走去。

蓝小蝶忽然由四婢之间穿越而出,问道:“我的归元秘篮找到没有?”

马君武做然一笑,仍是一语不发,继续向前走去。

蓝小蝶道:“哼!你耳杂聋了吗,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问你的话?”

马君武忽然仰脸大笑起来,声如龙吟,悲壮异常,访似未见面前拦路五人,直向中间撞去。左面一婢怒叫一声,劈脸一掌打去;、但闻啪的一声,马君武脸上登时现出五道红肿的指痕,这一掌打得十分着实,鲜血顺着他左面嘴角直淌下来。

可是马君武却似浑如不觉,连望也没望那打他的婢女一眼,仍然向前直闯。

那出掌小婢知马君武武功不弱,又身怀五行迷踪步绝学,数月之前,在抿江舟中,四人合力攻他一个,也未打中他一下,这一掌定然打他不中,哪知出入意外的,马君武竞不躲避,打得又准又重。

她楞然望了马君武一眼,不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另外三婢,也同时看得一呆,暗道:这人今天怎么啦!宁愿被打得嘴巴流血,竞不肯闪身让避。

蓝小蝶看马君武硬向自己身上撞来,不觉大怒,左手一扬,横拍一掌。

这一掌打得轻飘飘的,看上去毫无一点劲力,可是马君武却忽然觉得右腿一麻,再也提不起来,好像一条腿突然被人用刀砍去一般,和身于分了家。

原来蓝小蝶用的手法,乃归元秘笈中的隔空震穴之法,为点穴术中,最高的一门制穴功夫。

马君武右腿难移,全身也随着不能动弹,单余一条左腿可以挣动,但他仍然奋力向前一跃,从蓝小蝶身旁掠过,左手顺势一招“推石境海”猛向蓝小蝶劈去。

蓝小蝶看见马君武半身檀直的飞跃姿势,十分难看,忍不住盈盈一笑,对那劈来一掌,却浑似不觉一般。

马君武已知对方武功精博无比,投足举手之间,就可把自己置于死地,但他早已存心寻死,是以,那劈出一掌,用尽了全身气力,心想激怒对方,好下毒手。

哪知蓝小蝶望也不望他那劈来一掌,直待马君武掌势带起的劲风快中蓝小蝶娇躯之时,忽见她玲珑身子随着击来掌风飘飞而起,像一缕随风而起的轻絮一般。

马君武一掌击空,不自觉身子随着向前栽去,他一条右腿经脉又道蓝小蝶震穴手法封闭,一掌已失去作用,更无法维持身子平衡,一时收势不住,直向蓝小蝶身侧一块大岩石上按去。

蓝小蝶疾扬右腕一招,立时有一股软柔,但又极强的吸力,迎接着马君武急撞之势,向旁侧一引,马君武身于被吸引之力一带,去势不由自主一偏,擦着岩石一侧飞过。

蓝小蝶娇躯一晃,迎向马君武飞去,左掌一推,消了那吸引之力,右手却趁势拍活了马君武被她震穴手法封闭的经脉。

马君武但觉香风拂脸,一股绵柔之力,迎面撞来,右腿麻木顿失,头上脚下地落着实地。

这不过一刹之间,他根本就未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定神看去,只见蓝小蝶身站三尺以外,脸色十分庄严:“你想一死百了,是吗?哼!今天不交还我归元秘笈,你就是想死也死不成。”

马君武一心想着那化骨消元散发作后的诸般痛苦,哪里还会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但他心中又记着答允苏飞风的诺言,决不自己寻死,是以,他想借别人之手,把自己杀死,既不违背承诺之言,也可免去漫长的化骨之苦

他心中有了这层想法,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当下冷笑一声,答道:“归元秘笈现在天龙帮中一位名叫曹雄的手中,你有本领只管自己去取,大丈夫岂屑与你们妇人女子多言。”说完,转身急奔而去。

蓝小蝶听得呆了呆,然后道:“你说什么”她一句话刚才说出口,马君武已转过身子急奔而去。

马君武居做神态,大大地刺伤了蓝小蝶一片芳心,忽地拔步而起,飞跃追去,她一身武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动作迅快无比,但见白影闪动,走得脚不沾地,片刻间已超越马君武前面,一转娇躯,拦住去路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哼,我就不信你能走出十丈以外。”

马君武忽然想到了过去蓝小蝶和四个婢女对他的轻视,顿生报复之心,轻蔑地望了蓝小蝶一眼,抬头望天,一语不答。

蓝小蝶初次受人这等轻视欺侮,不禁又急又气,怒道:“哼,你眼瞎耳聋了吗”

马君武听她声音颤抖,已知她气得很厉害,心中一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蓝小蝶听他笑声盈耳,心中有气,举手一掌,当胸拍去。

但闻马君武大笑之声,绕耳不绝,对那当胸击来掌势,看也不看一眼。

蓝小蝶在掌势将要击中马君武前胸之时,突然想道:“我这一掌要是把他打死,不但再无法追出归元秘笈,而且也难获戴姊姊的谅解,只怕她以后,永不会再理我了。.”

心念一转,焕然收回了掌势,道:“你笑什么?我恨死你了。”

她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在急怒之间,言词仍不脱娇稚之气。

马君武忽然停住大笑之声,冷冷地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马某岂屑对你们妇人女子说谎,归元秘签现在天龙帮曹雄之手,你自己不会去找他要吗?”

蓝小蝶听他言词之间轻侮了天下女子,只气得星目中热泪盈眶,道:“妇人女子有什么不好,你再要血口喷人,我要打掉你满口牙齿,纵然戴姊姊怪我,我也顾不得了。”

马君武一听她提戴姊姊,不觉心头一凛,付道:白云飞是何等高贵之人,我岂能在言词中轻侮到她,当下冷英一声,道:“白姑娘身份尊祟,气度高华,英雄肝胆,慈悲心肠,纵然须眉亦难及得,那自是又当别论。”

蓝小蝶道:“我又哪里下贱了,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话至此处,忽闻一阵衣快飘风之声,白云飞身着玄色劲装,飞落马君武身侧,接道:“蝶妹妹,不要再逼他了,他被人迫服下绝毒药物化骨消元散,神智早已昏乱不清,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马君武转脸望去,只见白云飞嫩红的脸上,隐隐透现着倦容,秋水念怨,眉梢带愁,言来幽幽如诉,不禁心中一酸,长长叹息一声,正待说几句感谢之言,忽然心中一凛,暗道:

我既对鸾师妹那般决绝,岂能对白姑娘言笑如常,让别人看在眼中,岂不要骂我马君武是负心移情之人,急忙转脸他顾,不再向白云飞瞧一眼。

白云飞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神情,知他心中蕴藏了无比的痛苦,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想起宵来所见之事,直似万箭钻心。

山风吹飘着蓝小蝶披肩的蓝纱,吹飘着四个白衣美婢的衣抉,十双圆亮的眼睛,一齐投注在白云飞的身上。

她抬头望了蓝小蝶和四婢-眼,举手理理鬃边散发,缓步绕到马君武前面,按奈下心中纷乱的思潮,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很痛苦,不过,你不能那样对待鸾妹妹,要知她心地纯洁,不解人间险恶之事,她对你一片情意,也是诚挚无比。

在她的心目之中,觉得和你在一起,是天经地义,极为自然之事,她对你的挚诚,早已超越了男女间相敬的境界,她希望天下女孩子都像她那样对待你才好,我这话并非凭空猜想,只看她几次三番劝我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之事,就是很好的证明。刚才我听到彭秀苇告诉我你对鸾妹妹的冷漠情形,你认为你这样做法,会使她断绝了心中思念,是吗?其实你这一想法,完全错了”

马君武黯然叹道:“我已经没有几日好活了,我要在还未疯狂之前,要她心中恨我。”

白云飞道:“唉!你如果没有服下绝毒药物,我也没有勇气和你说这些话”她微一沉吟,接道:“不过天下事也不能一概而论,我也听人说过,那化骨消元散乃当今之世最毒的一种药物,但它致命时间,要延伸三年之久,也许在三年之内,我能替你寻得疗治药物。”

马君武摇摇头,苦笑一下,道:“姊姊好意,我只难心领了,别说我不愿忍受那漫长岁月的化骨之苦,纵然是我能够忍受,也不愿再活下去”他仰脸望天,大笑一阵,接道:

“我马君武自信二十年来,未做过一个件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为什么皇天却降给我这么多恨事,回首往年,失足成恨,我还有何颜去见父母,有何颜去见恩师?天阿,天啊!我马君武承蒙你加惠独厚,使我一介俗凡之人,得受绝世风仪的戴姊姊怜悯,天使般鸾师妹厚爱,可是又为什么加诸我这等创心碎胆的痛苦”他说到真情激荡之处,两眼泪水泉涌而出,一阵阵热血由胸中直向上翻,全身抖频不停,无法再接下去

白云飞凄凉一笑,道:“事情不能怪你,你不必引咎太深,更不能因错就错,再创碎鸾妹妹一片芳心,她天性善良,纯洁无邪,受不了你那等冷漠的打击”

马君武道:“正因她善良无邪,胸无城府,我就更不忍让她看到我身受那化骨之苦,那将留给她永难磨灭的刨痕,漫无止境的悲伤,姊姊乃大智大慧之人,武功文才并绝尘世,敬祈看。

在我的份上,能对她善加照顾,我纵然死在泉下,也一样感受大思”

白云飞道:“你就是不嘱托什么,我也一样会尽心照看于她”

马君武忽然朗朗一笑,截住了白云飞的话,道:“闻此一言,死而何憾”至此处,忽然想到了蓝小蝶的归元秘笈尚在曹雄身上,没有收回,当下接道:“姊姊,我还有一个未了心愿,亦望姊姊能代我完成。”

白云飞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为你办到。”

马君武转脸望了蓝小蝶一眼,道:“这位蓝姑娘的归元秘笈,还在曹雄身上,望姊姊能代我追回,交还原主。”

白云飞道:“你只管放心养病,这些事我当替你办好,纵然追踪他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完成你的心愿。”

忽听蓝小蝶幽幽一叹,道:“既然找出窃盗我归元秘笈的真犯,你只管安心休息,我自当去找那个姓曹的算帐就是。”

马君武想到自己被迫服毒一事,都是为追讨归元秘策而起,不禁心头火起,冷笑一声,道:“如不是蓝姑娘步步相逼,马某人也不致受人暗算,被迫服毒。”讲至此处,忽然想起蓝小蝶对自己有一番救命之思,微微一顿,口气转为和缓接道:“不过我这条命是姑娘所救,如今再为追取姑娘的归元秘笈而死,自是十分公平之事。”

蓝小蝶娇躯一晃,人已跃到了白云飞身边,牵着白云飞一双手,道:“戴姊姊都是我不好,害他被人迫服下化骨消元散,也害了那位李家姊姊,也害了你。唉,虽然我不是有心,但事情却是由我逼他交归元秘笈而起”

白云飞暗然-笑,道:“这件事怪不得你,曹雄用心阴毒,加上阴差阳错的巧合,似都是天意的安排,如果我不逞强好胜和人动手,早些追在他和曹雄后面,也不致让曹雄毒计得逞”她幽怨地望了马君武一眼,又道:“或是他能听信我告诫之言,小心一点,也许不被人暗算。”

马君武道:“他借着交给我归元秘笈的机会,突然下手拿住了我右肘关节,而且出手迅奇,使人无法封架。”

白云飞轻声道:“蝶妹妹,西域三音神尼一派的武功中,可有一种叫拂穴错骨法的?”

蓝小蝶略一沉思,道:“不错,而且那拂穴错骨法中,还有五招擒拿手法,均是精奇无比之学,如果不知破解之法,很难闪避得开。”

白云飞道:“这么说来,曹雄武功确实是三音神尼一脉了,但这位老前辈早已在三百年前和天机真人比武时,互伤身体,武功又无传人,不知曹雄在哪里学得西域武功?”

蓝小蝶道:“我想姊姊必已知那破解拂穴错骨法中五招擒拿手法,虽然也只有五招,但学来甚是不易,如无数日之功,难以应用克敌,但在归元秘笈之上,却另有一种奇奥的武功,名叫回龙三式,名虽三式,实每一式中,都暗藏着攻、守各三招的精博变化,攻敌三招连环出手,守在三招,合一防敌,三式中暗含着一十八种变化,九招攻敌,九招防守,这回龙三式学来虽难,但却是拳掌之中大成,如果马相公早会这回龙三式,也不致被曹雄擒拿住右肘关节了”她转脸望了马君武一眼又道:“如你愿学,我就把这回龙三式传给你,也好减少我心中一点愧咎。”

马君武淡然一笑,道:“蓝姑娘好意心领,只可惜在下福缘不够,难领高谊。”

蓝小蝶听得微微一证后。才想到他已服下化骨消元散的奇毒,七日之后,巨毒即将开始侵入骨髓,几处关节的骨胳。也即开始软化!生命即将不保,自然没法子再学武功。

她歉然叹息一声,闭目不语,归元秘笈疗伤篇记载的各种疗毒解毒之法,闪电般在她脑际闪过。

要知蓝小蝶已把那归元秘笈上所有记载字字深嵌心中,只不过片刻工夫,已把疗伤篇一字不漏地想了一遍。

白云飞目光何等锐利,看她神态,已知她思索了解化骨消元散的办法,暗道:想那归元秘笈,乃两位盖世奇人手录,包罗万有,三音神尼又久居西域边睡,化骨消元散出产于藏憎密制,想那位居在阿尔泰山的三音神尼,定然知道调制和解救之法”想到此处,不自觉脸露笑容,欢慰地望了马君武一眼。

但听蓝小蝶一声长叹!霍然睁开眼睛,说道:“戴姊姊,我已想遍了归元秘笈上疗伤篇中所有记载,在全篇最末一段,亦有提到了这化骨消元散,乃是西藏密宗一派中配制的一种独门药物”

白云飞道:“那上面既有记载,想必有疗救之法,目前时间无多,妹妹请说出需要药物,咱们好分头去找。”

蓝小蝶摇摇头,道:“疗伤篇中,细载有械、毒、掌等各种伤势的疗救之法,唯独对这化骨消元散,只记录了一个大概,想那合录归元秘笈的两位老前辈,对藏僧密宗一脉,所知的亦不甚多”

白云飞道:“难道真的就没有疗救之法吗?”

蓝小蝶道:“疗救之法倒有,只是至宝难得,欲寻无处。”

白云飞道:“究竞是什么珍贵之物?你且说来听听。”

蓝小蝶道:“需要万年火龟,可是在这茫茫世界上,往哪里去找第二只万年火龟呢?”

白云飞心头一冷,道:“难道除了万年火龟之外,就没有别的药物可代替吗?.不知祁连山青云岩大觉寺的雪参果是否可以疗得?”

蓝小蝶摇摇头,道:“全篇之中,只提到一次化骨消元散,而且只指出万年火龟可解此毒,却未再提到其他药物。”

马君武微微一笑,道:“姊姊不必再费心了!曹雄在迫我服药时,已经说过,除了他黔北总坛放有三粒解药之外,遍天下再也没有药物能够解得化骨消元散的奇毒。”

白云飞朗然一叹,道:“我不能要你以血肉之躯,去熬受那漫长岁月的化骨之苦,但望能多等上七日时间,我要在这七日之内,赶往黔北,看看能否替你取回解药,也许皇天见怜,能使我侥幸得手,但不管如何,你要面心等待七日,解药能否到手,七天内我一定回来”

蓝小蝶忽然接道:“姊姊,我和你一起去,只要天龙帮真的存有解药,那一定要想法取到手中。”

白云飞展颜一笑,道:“有妹妹和我同去,那自是万无一失。”

蓝小蝶叹息一声,道:“姊姊千万不要把我估计得太高,我虽已姻熟归元秘笈上各种口诀,但却并未学过,我能够运用克敌的本领,究竞有多少,连我自已也不知道,黔北之行,还要凭仗姊姊大力,妹子只不过是随行助威而已。”

忽听马君武大声叫道:“两位盛意,我只能心领了,我

我已”但见他口吐白沫,脸颊流汗,说到我字之时,人已不支,扑通一声,仰面向地上摔去。

白云飞吃了一惊,柳腰微摆,人已到马君武身侧,正待伸手相扶,忽见马君武向后仰身子的,突然一顿,蓝纱飘飘,蓝小蝶已抢先一步,扶住了马君武。

抬头望了白云飞一眼,忽然脸上一红,道:“我伯他摔着了,心里一急,就伸手扶住了他。”

说着话,把马君武向白云飞身边推去。

这等时候,白云飞也无暇推辞,轻伸玉臂把马君武扶住,右手伸缩之间,连续拍了马君武天灵、琥机两处要穴。

只听马君武嘘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接道:“我已服下了苏飞风给我一粒毒药,只怕难再提得过一天时间,姐姐一片好心,只怕我已难身受了。”他叫过姊姊之后,忽然想起蓝小蝶刚才说过的话,紧接着又道:“蓝姑娘一番盛情,我这里一并谢过,只恐我今生今世,无法酬报大恩了。”

蓝小蝶叹道:“我害你成了这个样子,心中十分不安。唉,你心里不恨,我就很满意了,哪里还想要你报答什么。”言词委婉动人,神态间无限感慨。

马君武只听得怔了一怔,转脸望,但见她如寒星的大眼睛中,点点泪光欲滴‘。

看到蓝小蝶凄楚模样,想到刚才对人的冷漠神情,不禁心生愧歉之感,长叹一声,道:

“姑娘已对我有过一番救命之思,马君武已深感无以为报,昨宵之事,都怪我交友不慎,学艺不精,如何能怪姑娘”说到此处忽感腹中一阵绞痛刺心,再也接不下去,全身冷汗如雨,泉涌而出,但他却咬牙苦忍,不出一句呻吟之声。

白云飞闻到他全身涌出的冷汗,有一股强烈腥臭之气,触鼻欲呕,但她又怕刺激马君武、一镶之后,立时强把眉头展开。

只听李青鸾如泣如诉的哭喊之声,道:“武哥哥武哥哥”声音愈来愈近,转眼之间已到几人停身之处。

马君武转脸望去,只见李青鸾白衣白裙之上,满是草屑灰土,长发散乱,嘴角间仍泪水溢着鲜血,心中一阵侧然,大喝一声。挺身而起,张开双臂,迎接着李青鸾飞扑而来般的来势。

他全身早已酸软无力,全凭一股猛劲挺身挣脱了白云飞的扶持,身子尚未站稳,忽觉头一晕又向后面栽去。

李青鸾奔来之势劲快无比,马君武往后倒栽之时,她已冲到身侧。

白云飞惊急地叫道:“鸾妹妹,快些停住”喊声末落,李青鸾已拦腰按住了马君武向后仰栽的身子。

她这奔冲之势,用尽了全身气力,迅如雷奔一般,一时间哪里能收势得住,慌急之间,双足用力一顿地面,连她和马君武一齐腾空而起,向后凌空飞去。

只听蓝小蝶啊的一声,娇躯晃动,斜里迎向两人飞去,玉臂挥扬之间,把李青鸾和马君武凌空急飞的身子挡住,轻飘飘地放在地上。

原来蓝小蝶身后两尺所在,是一块高可及人的峭立山岩,如果不是她及时挺身拦住两人,李青驾和马君武势非一齐撞在那峻峭的山岩上不可,而她却在这危亡瞬息的一刹,救了两人。

忽听白云飞冷笑之声,划破了几人惊骇之后的沉寂,说道:“鸾妹姊,你想不想替你武哥哥报仇?”

李青鸾巳闻得马君武身上强烈的臭气,心中大感糜继,回过头幽幽答道:“怎么?武哥哥真的不能活了吗?”

白云飞道:“他被曹雄迫服下绝毒无比的化甘消元散,所以才那样地对待你,要你心里恨他”

李青鸾忽然展颜一笑,满脸茫然凄苦之色一扫而空,接道:“我知道啦。武哥哥是为我好,他怕在死了之后,我也不要活下去,所以故意那样对我,要我心里恨上他,就不再想念他了。唉,其实,他死了,我。.”

忽听一声娇声接道:“你们尽管放心,他决死不了的。”原来是苏飞凤走了过来。

白云飞听得一怔,道:“你说什么?”

苏飞凤缓缓走到李青鸾身侧,嗅了嗅,道:“我说他死不了”她微微一顿,望望李青鸾,又道:“两个时辰之后,替他做一碗姜汤服下,让他好好睡上半天,三日内他就可完全复元。”

说完,转身缓步而去。

白云飞微一错步,拦住苏飞凤去路,道:“三天时间,弹指即过,你等他好了再走不迟:”

苏飞凤幽幽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

白云飞陡然一扬熏眉,冷冷接道:“恕我无兴致听你谈下去,眼下要紧之事,是如何救他性命。令尊是天龙帮主。想你必知那化骨消元散的解药存放之处,暂息我天机石府几天,待我取回解药之后,再放你下山。”

要知苏飞凤从小就在苏朋海娇纵惯养之下长大.做事素来任性,极大部分的武林人物,因震于她父的威名,大都不敢惹她,这环境养成她一种骄纵的性格,是以一受白云飞冷漠莫落,不禁大感羞恼,当下怒道:“我不告诉你解药存放之处,你待怎么样?”

白云飞只听得微微一怔,暗道:“想那化骨消元散解药的存放之处,定然十分隐密,如非天龙帮极重要的人物,决难知道,如至死不说,倒是不易寻得。”

正感为难之际,忽见苏飞凤脸色由嗅怒变成坚决之色,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已服用过解药,如果那解药效能未失,三日内可除清他身上余毒,不必再劳玉趾长途跋涉了。”

白云飞转头望了马君武一眼,答道:“如果他三天不能好转,怎么办呢?”

苏飞凤知她不相信自己之言,冷笑一声,道:“我若要存心害他,用不着这等费事,昨宵我已让他服下解药。”

白云飞听她如此说,不禁轻咬一下樱唇,对她挥手说道:“你走吧!但望从今之后,你别再见他就是。”

苏飞凤只听得心生怒火,正待发作,瞥眼见李青鸾挥动着手中白绢,替他擦试汗水,山风吹飘她衣快长发

苏飞凤猛一咬牙,接道:“但请放心,我决不忍伤害到你和这位善良的鸾妹妹。”

白云飞心头一跳,道:“我”

苏飞凤凄凉一笑,道:“你对他百般爱护,他心中早已把你看成天人一般。”

白云飞蹬然一叹,垂首不语。

只听苏飞凤继续说道:“我那位曹师兄不但生性阴毒,而且心机最多,他既然有了防备,必然要把那归元秘笈密藏起来,姊姊纵然武功绝世,只怕也难迫他交出,这件事宜智取。”

白云飞道:“哼,他要不交出归元秘笈,必让他以命抵偿。”

苏飞风道:“就算姊姊杀了他,只怕也无法取回归元秘笈,如果让这部奇书落入江湖败类手中,无疑替江湖种下一颗杀机的种子,二十年后,武林问必起风波,造成浩劫。”

白云飞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取回?”

苏飞凤道:“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对他生性处事,知之甚深,如果姊姊能信得过我,三日内我必把归元秘皮送到天机石府。”

白云飞道:“好,我等你三天就是。”

苏飞凤听到白云飞答应等候三天,便转身奔行,行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缓缓走到白云飞身旁,低声说道:“在他余毒未清之前,最好是不要和他在一起,那将极易铸成大错。”

白云飞粉颊一红,道:“知道了,谢谢你诸多关心”

苏飞凤似是言犹末尽,几度启动樱唇,欲言又止。

白云飞道:“你有话尽管请说。只要我力能所及,自当尽力助你。”

苏飞风暗然一笑道:“我想还是三日之后,送还归元秘笈之时,再和姊姊说吧。此刻寸阴宝贵,不宜再延误时间了。”

说罢,转身疾奔而去。

直待苏飞凤那背影消失在山南转弯之处,白云飞才转身向马君武和李青鸾停身之处走去。

只见马君武盘膝坐在地上,全身汗滚如雨,双目紧闭,脸上肌肉抽动,神情似很痛苦。

李青鸾脸上泪痕纵横,紧依着他身侧,屈膝而跪,右手不停用白绢擦着他脸上汗水。

蓝小蝶和四个白衣美婢,环绕两人而站,一个个娇届凝重,神情凄然。

白云飞刚刚走近两人,马君武忽然睁开跟暗道:“姊姊。她走了吗?”

他虽在极端痛苦之中,仍然留心着苏飞风一举一动,只是他药性正在发作之时,全身痛苦难当,无力开口喊叫。

白云飞微微一笑,道:“她只是暂时离去,三日内即将再来看你,你已经服过解药,只要静养数日,就可复元了。”

马君武听得心头一凛,道:“怎么,我死不了啦?”

李青鸾道:“摁!你自然是死不了的,因为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要是死了,有很多人会很伤心得大哭一场。”

白云飞侧目望了李青鸾一眼,道:“他虽已服下解药,但也非一两天能够复元,咱们把他扶回天机石府去养息,好吗?”

李青鸾扶起马君武道:“武哥哥,我背着你走好吗?熏姊姊要我们回去。”

马君武挣脱李青鸾搀扶的双手,笑道:“我自己能走。”言罢,当先带路,向前走去。

李青鸾紧随身后,白云飞走在中间,蓝小蝶和四婢走在最后,三手罗刹彭秀苇却和几人保持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跟在后面。

马君武正值两种药性在冲突发作之时,全身高热,烧得头昏脑胀,两腿酸软,走得很慢;他又不让人扶他赶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向前奔跑,六七里的山路行程,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好不容易才到了耸云岩下。

这时,耸云岩下正打得激烈异常,月光照耀之下,但见刀光如雪,剑影纵横,难以分辨敌我。

白云飞目光锐利,虽在刀光剑影之中,仍能看出那些搏斗之人,当下冷笑一声、对李青鸾道:“你师父和师叔全都来了。”

李育鸾喂了一声,定神看去,但见寒光如山,哪里能看得清楚场中之人,正待问话,忽听白云飞低声说道:“对方武功很高,我去替换他们下来休息。”话出口,人已凌空而起。

直向那刀光剑影之中冲去。

三手罗刹一见白云飞亲身临敌,立时拔步飞跃,一连两个纵身,已超过马君武、李青鸾,就在那跃身飞奔的瞬息时问,右手已套上鹿皮手套,探囊扣上一把毒沙。

这位昔年纵横江湖的女魔头,自追随白云飞后,对主人忠诚异常,她不但武功高强,暗器绝毒无比,而且阅历丰富,见闻广搏,处事决断,机智过人,的确是白云飞一个好助手。

就在三手罗刹二次纵跃落地之时,忽见剑影刀光之中,传出来白云飞上声清叫:“住手!”刀光忽敛,剑影顿消,双方各自跃退。

马君武定定神,举手拭去脸上汗水望去,只见昆仑三子并肩而立,各自手执长剑,玄清道人除了手中长剑之外,背上还斜背着一柄绿把古剑。

在昆仑三子对面八尺之处,也站着三人,正是峨嵋四老的超元、超尘、超慧,手中各握兵刃。超无用的是一柄银光闪烁的戒刀,超尘双手捧着铜钵,超慧手横长剑。

这三僧三道,两女四男,正好可分成三对火拼。

白云飞却站在双方之间,原来她运集玄门一元真气,飞入几人搏斗场中,双手在一刹间,连续拍出六掌分袭六人,喝令六人住手,她击出的六掌,力道轻重如一。六个人同时觉到一阵潜力直逼而来,再听到一声住手的呼喝之声,果都依言收了兵刃,向后跃退。

峨阴的两僧一尼,虽不认识白云飞,但看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能同时把六个相搏高手,迫得罢手跃退,心头甚是惊骇,一时间怔在当地,望着白云飞发呆。

白云飞先回身对昆仑三子一礼,笑道:“三位老前辈远来是客,暂请稍息风尘,由晚辈来对付他们。”说罢,脸上笑容突敛,转头望着超元三人,问道:“三位在哪座名刹当家,来我这耸云岩意欲何为?”

超元听她出言毫不客气,不禁也动了怒,冷笑一声,道:“这僻山荒野之区,什么人都可以,女施主这句话,不觉问得太过分吗?”

玄清道人微微一笑,道:“白姑娘想必不认识对面三位高人,贫道先替几位引见、引见吧。”说完,缓步而出,脸上毫无半点不愉之色。

超元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心中暗暗赞道:“三清观主果然不凡,虽在敌对之间,仍不失磊落胸怀,这玄衣少女分明和他们极为熟识,武功又是那样难测高深,他不借机挑拨,引为己用,反而挺身替我们引见,看来他那涵养功夫,比我老和尚还要高上一等了。

只听玄清道人哈哈一阵大笑,指着超元说道:“这位老掸师乃峨嵋派掌门人的师兄,蛾嵋四老之首的超元大师。”

超元急把手中戒刀还入鞘中,合十笑道:“道兄这等高称,贫僧当受不起。”

玄清道人微微一笑,又指手托铜钵的和尚笑道:“这位乃贫道江湖好友,超尘大师,乃峨嵋四老之三。”

超尘长笑一声,道:“刚才你们昆仑三于不问青红皂白,拦住了我们去路,拔剑就刺,糊湖徐涂地打了起来,那时你就想不起咱们是老朋友了?”玄清道人也不辩驳,又指着超惠笑道:“这位是峨嵋四老中的超慧师太。”

超慧冷笑一声,道:“几位莫名其妙地拦住了我们动手,误了我等大事,既然已成敌对,又攀的什么交情”

玉真子听他言词刺耳,不禁大怒,厉声接道:“事出误会,彼此都有不对之处,你这等盛气凌人,难道我们还怕你们不成。”

超慧冷冷答道:“不管是否误会,既已动手,就该分个胜负出来才对。”

超元大师只看得一皱眉头,正想出言喝止,超慧已仗剑跃出,她心中愤恨昆仑三于拦阻去路之事,按不下心中怒火。

只听白云飞娇叫一声:“回去!”呼的一掌,劈空打去。

但觉股凌厉绝伦的劲道直撞过来,超慧右手仗剑,左掌疾翻,硬接了白云飞一记劈空掌力。

双方内力一撞,超慧脸上微微变色,身躯摇颤,僧袍波动,但她仍然把这一掌接下。

白云飞左掌忽在劈出右腕上一按,那击向超慧的潜力,忽地加强,重重叠叠,直逼过去。

超慧只觉那重叠撞来的劲道,一次比一次增大,一道比一道凌厉,而且绵绵不绝,有如长江大河一般,不禁心头大骇,片刻之间,已然汗水如雨落,既难再往前移动一步,又不能收掌后退。

因那重叠逼来劲道,连绵如浪,一次紧接一次,她乃久经大致之人,心知只要一收左掌抗拒的内力,势必要被撞来的潜力当场震毙,但如再撑下去,亦将活活累死,进既不得,退亦不能,场面尴尬至极。

这时,超元、超尘都已看出超慧的尴尬危机,如再不伸手:相助,怕她难再掌得过一盏热茶时间。

正待出手相助,忽见白云飞按在右腕的左掌一收一拍,超慧突觉通身潜力一减一加,当场被震得向后疾退了七八步,刚刚退到她原来站的位置。

超元、超尘目睹超慧身躯直向后退,双双大吃一掠,再也顾不得在武林的身份,一齐出手相救,超元右手一扬,打出一股强猛的拳风,斜里直击过来,超尘抡动手中的铜钵,猛向白云飞搏击过去。

白云飞并末存伤人之心,震退超慧之后,立时收了攻袭的内家劲道,正想询问昆仑三子,何以会造成这场误会,超元强劲的拳风已自逼到身侧,同时,超尘的巨大铜钵,也抉着雷霆万钩之势当头劈下。

白云飞娇躯一侧,右手一引超元击来拳风,向当头而下的铜钵上反击过去。

超元大师乃峨嵋四老中功力最为深厚之人,而且久经大敌,见闻博广,忽觉自己击出力道被一股吸力一引,立时觉出不对,赶忙一吸丹田真气,想把击出的内家真力收回。

他见机虽然够快,但仍然晚了一步,击出力道已为白云飞借用,但见白云飞皓腕翻转之间,一股强劲的潜力,正击在当头而下的铜钵之上。

只见超尘那巨大的钢钵忽然倒翻过去,似欲脱手而飞,整个人的高大身躯也被那铜钵倒转之力,带得悬空打了两个筋斗,才落着实地幸得超元及时收回一部分击出力道,白云飞又未存伤人之心,本身真力未随势发出,超尘才算未被震伤。

她在片刻之间,这挫了峨嵋四老之三、不但使超元等惊心功魄,就是昆仑三子也看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忽然蓝小蝶娇甜声音。起自一侧说道:“戴姊姊.你已经很累啦,快些运功调息一下,让我来对付这三个和尚。”声音沥吸如黄英婉唱,听来娇柔动人,余音末绝,人已缓步而出,肩披蓝纱飘飘,艳光照人。

白云飞微微一笑,道:“不要啦!这三人并不是咱们仇人,彼此动手,只因事出误会”说此一顿,转脸望着超元等三人接道:“几位既非为抢夺归元秘笈而来,不知何以会和昆仑三位道长动手?”

超元衡量眼下敌我情势,心知定难占得便宜,当下一笑,答道:“贫僧等紧迫一个仇人到此,昆仑三子突然现身拔剑,拦住去路,这中间的原因何在,贫僧到现在还是难以了然,看来还得请三位道兄解说了”突然,他目光落在马君武身上,不禁心头微微一震。

这时,超尘、超慧都已看到了马君武,登时脸上变色。

两月之前,马君武为救助苏飞凤夜闯万佛寺,囚押万佛寺中半月之久,后来借着佛寺憎人送饭机会,逃了出来,仗五行迷踪步的奇奥身法,脱出群僧围截,闯出了万佛寺,三日后他又重上万佛顶探听师父下落,和峨嵋中几个高僧动手,那一战打得惨烈无比,马君武得玉策仙子之助,连伤了峨嵋门下几个杰出的弟子,但马君武也被峨嵋派的心雷和尚击中一杖当场重伤,玉策仙子也因援救马君武被超凡打中一拳,伤得也十分厉害,幸得苏飞凤带天龙帮红、黄、白三旗坛主及时赶到;救了两人

当时,马君武受伤之重,只余下奄奄一息,但峨嵋派却在那一场搏击之中,损伤惨重无比,门下四个成就最高的弟子,一个死在马君武剑下,一个死在玉萧仙子手中,掌门人超凡大师,又被天龙帮生擒而去,开了峨嵋前所未有的先例,是故,在三人看到马君武仍然好好地活在人间之时,心中情绪异常复杂,既惊且怒。

马君武神情却十分镇静,毫无激动模样,望了三人几眼,奔向玄清道人,拜倒地上,说道:“弟子叩见师父。”

玄清道人微微一耸两眉,道:“你福缘不浅,竞然还没有死?很好,很好,我正有很多事需要问你个明白。”

这当儿,李青鸾也急奔而来,扑身拜在玉真子的身前,道:“师父”她这数月之中,连受很多委屈,心中积存无限的忧苦,只喊得一声,已然珠泪滚滚,纷披玉颊。

玉真于看她白衣白裙之上,血渍殷红,满沾尘土草屑,脸色惨白,长发散乱,心中甚是怜惜,伸手挽起李青鸾娇躯,握住她手臂问道:“快些告诉我,谁把你打成了这般模样?”

李青鸾摇摇头,道:“没有人打我,是我自己跌成了这个样子。”

玉真于扫掠了白云飞和马君武一眼,轻轻叹息,未再迫问。

她乃见多识广之人,李青鸾岂能骗得过她,她心中虽明白其中另有原因,只是不便谊问,因为一旦问情由,只怕难以处理。

玄清道人微微一笑,望着马君武道:“快去见过你两位师叔”

马君武依言起身又对通灵道人、玉真于跪拜下去,通灵道人挥手让他起来,玉真子却冷哼了一声,望也没有望他一眼。

白云飞故意背身而立,挡住峨嵋三僧,暗里却凝神静听几人对答之言,蓝小蝶站在白云飞身后,侧脸望着昆仑三子,马君武所受师长冷漠情形,尽看眼中,不由心波微荡,暗生怜惜,付道:他本是一个很好的人,怎么常常受人冷淡,如是韧和他相识之人,也还罢了,何以他自己的师父、师叔也是这般对他想到数日以来对他的诸般误会,怜惜之外,又加上一层愧咎之心,不禁黯然一叹。

但见马君武淡淡一笑,站起身子,对师长冷漠之倩,似是全未放在心上,神色如常,一语未发。

只听玄清道人低沉严肃地说道:“未得我吩咐之前,不准你擅自离开我一步。”

马君武躬身答道:“弟子敬领师渝。”说完垂手静站一侧。

白云飞虽未转身相望,但已把玄清道人和马君武对答之言,听得字字入耳,她乃聪慧绝伦之人,略一沉思,已猜知昆仑三子心中怀疑到马君武有什么不规之行,眼下众目殴映,不便询问这期间最使人担心的事,是他已心存死志,昆仑三于如有什么责问之处,他若不肯详言申诉,只伯要造成可悲的后果”

转头望去,只见玄清道人缓步走来,合掌对超元大师一礼,笑道:“咱们峨嵋、昆仑两派,素无嫌怨,我们拔剑拦路,原想请问劣徒被贵派囚禁打伤之事,不想引起误会,以致动手,现下劣徒既然侥幸保得性命,贫道也不愿重提过去这段微小嫌怨,伤我两派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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