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肌不自觉绷紧,他收回手,留下一句“不用”离开了阳台。
其实伤口早没了痛觉,只是样子有些矫情。
宁嘉青背靠在床上,盯着这伤,又想到刚才闻珏脸上的表情。
精心培育用来讨好宁甯的花,被他弄得稀巴烂,不但不责怪,还摆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真是虚伪。
就像那时母亲因病逝世,葬礼上来的寥寥几个宁家人,表情冷漠嘲讽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脊背颤抖的自己。
只有闻珏过来,不在意潮湿的泥土。单膝跪地抱住他,安抚似地轻拍着他的背。
同那时候的拥抱一样虚伪。
敲门声拉回思绪,宁嘉青犹豫片刻,还是下床开了门,果然看到闻珏。
他手里拿着白色药箱,“伤口还是要及时处理,拖着发炎就麻烦了。”
安静两秒,宁嘉青侧身,表示让他进来。
深红色的碘伏液浸透伤口,闻珏轻声说:“可能会有点疼。”
随后用小号的不锈钢镊,夹出嵌在肉里的细碎异物,又重新消了一遍毒。
紧接着用透气纱布缠绕了三四圈,搭了一个结。
“好了。”
闻珏将医药箱收好,“我把药箱留在这里,记得每天消一次毒,这几天尽量不要碰水。”
“伤不是刚才弄的,你应该看得出来。上午在韦京年的船上,我和一个白人打了一架。”
他盯着闻珏,“他和我姐一起来的。”
“是吗?”闻珏把箱子放在桌上,微笑着说:“宁甯工作忙起来连身体都不顾,和朋友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是真的没多想,还是故意装傻,宁嘉青偏向于后者。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说:“我要休息了。”
闻珏又嘱咐了一遍记得消毒,转过轮椅走到门口时,被宁嘉青的一声“姐夫”叫住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而闻珏什么都没说,背对着他轻笑两声,尔后离开了房间。
在这淡得并无太多意思的笑声中,宁嘉青一夜难眠,恍惚间做了许多梦。
梦到高中时,他手工制作的航天模型得了优奖,进家门前把荣誉证书塞到书包夹层的口袋,以防被人发现。
这天家里似乎很忙,没人有时间理他。
宁嘉青打开屋门,皱起眉,“请问你是?”
长书桌前站了一个男人,个子很高,比自己要高上半个头。薄衬衫衬得肩膀很宽,和宁嘉青这种带着点学生气的青少年截然不同。
这大概就是男人与男生的区别。
他手里拿着一片积木,正要往最底部插。听到声音,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