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有那么严重吗?
她又想像每次那样,靠撒娇耍赖蒙混过去。
将脸贴上贲张的胸膛,手偷偷伸到他腋下挠了一下,但凡他嗤地笑出来,气氛就没那么僵了,但他没给她继续作乱的机会,直接把人从腿上拎到旁边的椅子上。“哥,我冷。”纪樱还要往上凑。
“冷就回房睡。”
“你陪我!”
“……走吧,上楼。”他已经完全没有进食的胃口,只想尽快逃开。
“我累,你抱我上楼。”
纪沣真的“嗤”了一下,被她厚脸皮的难缠劲儿搞得憋闷。
最憋闷的是,他竟然不讨厌!
靠着厚脸皮,纪樱又攀上男人的肩膀,只恨这楼为什么不多盖几层。
到了床上也黏住人不放,非要窝在怀里睡,纪沣开始后悔最初的妥协,但已经晚了,胸口被热热的呼吸嘘着,心根本冷不下来。
她的话突然提醒他,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席芙。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借报复之名满足他自己的私欲。如果把席芙的惨死归于钟易,那么相干的人已经各得其所,而他既然不能保证对自己的骨肉下手,那么,他还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他不属于这儿,终归是要回去的,这么久也没能让她成功受孕,也许是天意。
他垂下眼帘,熟睡中的脸蛋褪去锐利,显出天然的稚气。
忍住不该有的念头,纪沣将她翻过身去,下床去拿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衣尾从桌面扫过,“啪”,一个册子掉在地板上。
低头拾起,缎面,宝石蓝底银色缠枝纹提花的外皮,能看出年月,但很精美。
将册子放在台灯旁边,纪沣轻轻走出房间。
纪樱没睡,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弥补悄然出现的裂痕,不想让他们的关系陷入僵局,就只能以这种最笨的方式逃避,虽然他没拒绝她黏人,但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出现了。
那种纵容过后的泾渭分明,尤其令人难受!
她无情无绪地趴着,下面的粘腻还没来得及清理,温度转变得太快,她无法适应。
而且,她还想吐!
她真的吐了,把中午吃的东西又吐个干净,吐着吐着就哭了,她难受,身体和心里都是。
哭着哭着就睡了,连晚饭也没吃,后半夜被一阵凄厉的嚎叫声惊醒,睁开眼又陷入一片死寂。
室内没开灯,也没拉窗帘,只有冷冽的月光从窗口透进。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又因为与纪沣有了亲密关系,对狼的排斥早已转为爱屋及乌,但此时陡然生出强烈的恐惧感,让她再难入睡。
战战兢兢下床开灯,拉窗帘,桌上四明钟显示凌晨两点钟,纪樱不打算继续睡了,随手拿起那本从望海路拿回的日记,她还一直没打开看过,便翻开扉页——戊戌暮春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