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真的心怀愧疚,林兰馨带了一大筐水果,在山水园坐到将近亥时才起身告辞。她一走,兰姨便催着说:“今儿早点歇下吧,白天出门又累了一趟。”
俞宛秋斜靠在圈椅上让兰姨给自己摇着扇子,嘴里懒懒地说:“累倒罢了,就是这心里”
“觉得不舒服对不对?”兰姨趁机数落起来:“我早叫你别跟她来往了,现在说得好听,回头她亲戚再求两句,保不准又设计你一回。”
俞宛秋道:“要再有,我就真的不理她了。但这次她亲自上门道歉,她是沈府的三少奶奶,我们毕竟还要在这里住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给人台阶下,也是给自己台阶下,不然大家都尴尬,妈妈你说是不是?”
兰姨叹息着点了点头:“就是委屈了姑娘,要是老爷太太还在”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又怕惹得姑娘伤心,忙站起来说:“我让茗香给你泡杯茶,喝了好睡下,是要山药蜜枣茶,还是当归杏仁玫瑰茶?”
“就玫瑰茶吧,可不可以不放当归?”
“不行,要加这个喝了才有效。”
“有什么效啊,总逼我喝,加了当归,味道怪怪的”俞宛秋故意嬉皮笑脸地跟乳母搅和,免得她变成兔子眼。
其实她早从医书上查到了,兰姨平日让茗香给她泡的几种茶水,以及老让厨房做的几种菜,如花生核桃炖猪脚,黄豆青豆炖鸡翅,山药杏仁爆鸡肝等,都是丰胸食品。兰姨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偏方,从前两月她来过初潮,开始发育之后,就没断过这些东西。
在现代,提起丰胸食品,人们首当其冲会想到木瓜。但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木瓜,也不知道木瓜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国外传入中国的。好在可替代品多,她就吃过很多种了。
喝过茶,漱过口,兰姨和丫头们各自回屋去了。她刚爬上炕,还没躺下呢,临炕的窗子就响起了叩击声。
“长生,有什么事吗?”她只想得到这个人。
“嗯”对方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人影一闪,已转到前面去了。
戚长生会这么晚出现,肯定是恶霸世子又来了什么新指令,她想到白天“偶遇”凌家母女的事,心里狐疑地想,难道是王府的耳报神把那一幕汇报给主子了?
为了不惊动那边房里的几个人,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提着裙子走下阶檐,在槐花飘香,丁香吐蕊的庭院里站定,等着戚长生现身。
月色如水,花香如醉,实在是个美好的夜晚,但愿戚长生不要带来什么坏消息。
一阵风过,她已被卷进天青色的袍袖里,然后几个旋身移到墙角隐蔽处,正头晕目眩之际,她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的初吻,没了。
这回是真的没了,因为那人可不像上次那样轻轻一点,而是猛地han住,辗转吮吸,强烈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至,几乎让她没顶。她左冲右突想要挣开,只换来了越来越深入的吻和越收越紧的手臂,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
虽然如此,只要那人略微放松一点,她就尽全力挣扎,只可惜两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到最后,她的两只手被抓握在那人的一只手中,身子被他紧抵在院墙上,根本动弹不得。直到他餍足了,才将她紧揽在胸前,转个向,让自己的背靠着院墙,剧烈地喘息。
“姑娘,你在哪儿?”屋里的人很快找了出来。
“放我回去,如果你不想害我身败名裂的话。”她沉声警告。
赵佑熙总算放松了一点力道,俞宛秋抓住时机,手肘猛地一拐,正中某人左胁,耳朵里立刻传来压抑的吸气声。
俞宛秋再抬起脚,本来准备狠狠地踩下去,低头看一眼美美的丝缎软鞋,暗叹了一口气。那人自然也看到了,主动把自己的脚伸到她的脚边,脸上竟然是十足宠爱纵容的笑意。
一口气差点堵在胸口出不来,生生把她给憋死!可这个时候,甩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实在不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情,本身性子就不是泼辣型的,更怕招来围观。所以她只是转身背对他,努力平息紊乱的呼吸,然后扯了扯裙子走出去,尽量用轻松的嗓音说:“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我没事,刚才戚长生来过,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兰姨往墙角的阴影处看了一眼,狐疑地问:“他这么晚来找你干什么?”
“进去再说吧”都站在院子里,那人武功再高,也不能隐身飞越啊,要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自然又只得胡扯了几句,把她们给糊弄过去。等回到自己的卧室时,俞晚秋无奈地想:再这样下去,她都成谎话大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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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安南王府的演武厅里,四角悬挂的油灯亮了一个通宵。小福子打着呵欠看世子把所有的兵器全用了个遍,又把从学武以来练过的武功招式全演练了一回,总之就是兴奋过度,毫无睡意,把自己和全府的仆人折腾了一晚上。
直到曙光初透,一缕朝霞破云而出,世子才总算开恩离开了演武厅,跳进池水里洗浴。小福子顶着黑眼圈跟在后面昏头昏脑地侍候着。
见小福子手里拿着干净睡衣,赵佑熙吩咐道:“不要这个,换成出门的衣服。”
小福子惊讶地问:“您昨晚一夜没睡,今儿还要出门?”
世子如是回答:“嗯,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看看她。”
“可这样您的身体”他想说“怕身体吃不消”再看世子时,根本就没听他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傻笑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美事。
从昨晚回来起,世子就不对劲了,要么就不停地练功,停下来就是这种白痴表情。他虽然好奇得要死,可他只是个小太监,主子的事情也不敢多问。
等小福子拿着出门的衣服回到池边时,发现世子已经靠着池壁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朵大大的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