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穿越倒霉修仙作者:风吹沙璃
第14节
泷奚传音道,“阿宵别担心,这个会保护你的,待会少说话,认不出你来的。”
“那你呢,你一直戴着斗笠,很容易认得啊。”
泷奚神秘一笑,“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忽然有修士惊呼起来,“不好了,石龙过来了,石龙发狂了!”
果然,刚刚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石龙,啸吟之声带着狂乱的气息,对着修士聚集的地方疯狂地冲撞起来,修士们纷纷散开,狼狈地躲避。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西郊山脉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石龙说的好听叫石龙,也不过是灵智初开的石妖罢了,齐霜语含担忧,通常情况下,天地灵物容易吸纳灵气自行修炼,较为容易开启灵智,这种成妖的灵物由于植物出身,性格一般比较平和,除了一些特殊变种,成妖后一般会寻个安静之处继续修炼,不太会祸害世人,而动物和原本无生命之物修妖,常常是霍乱的根源。
石龙就是山石成妖,灵智初开十分狂暴,治不住它就会引起极大的混乱,此刻正值云啸千岁寿辰将近,东都贵客众多,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东阳国主一定会大发雷霆。
修士们被追的上蹿下跳,起初还很混乱,但后来就开始摸到规律,石龙势单力孤,只要大家四处散开,便会分身乏术了。
石龙见无法奈何这些渺小的人类,怒啸一声,仰天吐出一颗石珠,在暗夜里大放光彩,修士们纷纷停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石龙的龙珠,不好了,快逃。”
大多数修士都开始往城内飞去,但也有小部分看到石珠开始双眼放光,没想到这个石妖居然修出了石珠,石珠是个千真万确的宝物,妙用无穷。
原宵也很吃惊,他不认识石珠,也不知道它的价值,但是他认识另一件东西,那就是石珠顶端诡异地插着的一柄青霜剑,青霜剑是沈宗主的东西!
没想到时隔几年,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沈宗主的佩剑,青霜剑是彤云派十大神兵之一,以前经常被沈宗主拿来指导止妖的御剑术和剑诀的使用,再熟悉不过了,化成灰原宵也认得,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沈宗主来过这里,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跑到东都来用青霜剑封印了石龙,也许是为了阻止它为恶也许是别的原因,可是是怎样的理由,让他抛弃了自己的宗派,抛弃了自己羽翼未丰的孩子,把他一个人丢在彤云派,自己带着靖琪和青青一走几年杳无音讯。
更大的震撼还在后面,石龙吐出带剑的石珠了还在不停地吟啸,它的背部开始浮出一片玉质的巨大的鳞片,不,那不是鳞片,像是镶嵌上去的,这块“鳞片”一出现,这处空间的灵气一下子变得和顺起来,原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绯炎急道,“你在发什么呆,你不是想要仙界之门的碎片吗,这么一大块在你面前还犹豫什么,趁现在只有小猫三两只大家都盯着石珠的时候不赶紧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原宵如梦初醒,却见泷奚已经速度更快地到了石龙旁边,泷奚何等修为,一个刚开灵智徒有修为的石妖还不是他的对手,只见他一手掐诀,最简单的冰封千里过后,石龙便动弹不得了,维持着一种扭曲的姿势被冰封在半空中,石珠也挂上了晶莹的冰霜。
泷奚怡然淡定地从石珠上拔出了青霜剑,在石龙狂暴的眼神中挖走了它背部的玉鳞片,原宵根本没有机会动手,泷奚就把他想要的东西都拿回来了,石珠和石龙被冰封,与它旁边的山头一起,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巨大的龙雕牌坊。
修士们一哄而上开始混战,均是想要抢夺石珠。
泷奚道,“齐姑娘,石龙翻不起风浪来了,就此别过。”语毕就和原宵一道远去了,只留下难以置信的几个年轻修士。
国师到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团混乱的现场和一个形同虚设的石龙,石珠自然是归了东阳国,普通散修根本不敢相争,就算拿到了石珠,也出不了东都城。
泷奚带着原宵回到了内城,他把青霜剑和玉鳞片交到了原宵的手里,“阿宵,我知道你想要它们。”
原宵惊道,“你会读心术吗,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泷奚道,“青霜剑是沈宗主的东西,这个引起石龙成型的玉鳞片该是仙界之门的碎片吧。”
“你怎么知道青霜剑是沈宗主的,又怎么知道我想要?”原宵觉得很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跟泷奚说过以前彤云派的事情啊。
泷奚干咳一声,吞吞吐吐道,“阿宵你别怪我,当年在小秘境石斧真人的居所,你陷入心魔,我为了唤醒你,入了你的内心世界,我…什么都看见了。”
原宵眼前一黑,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自己那黑历史一般的过往,泷奚全都看在眼里,自己还自以为装的很好,简直无地自容!
他讪讪道,“是嘛,哈哈哈哈。”
泷奚忍俊不禁,“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原宵沮丧道,“你还不如不告诉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到了沈宗主的踪迹,是不是很高兴,还有仙界之门的碎片,将来收集完全你就是整个幽冥界的大功臣。”泷奚转移话题宽慰道,再说下去,他就没法解释圆了。
原宵道,“功臣不功臣我不在意,但是有个朋友一定会很高兴。”说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胸口一阵温热,于是开心地笑了一下。
泷奚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指了指天空道,“天已经亮了,阿宵你是先去找你的同门去见云啸还是随我再在内城随便走一会?”
原宵道,“当然是陪你,哪有上赶着送上门被囚禁的道理?”?
☆、文学城首发
?“宗主,你可算回来了。”一看见原宵迈入门槛,殷九什么形象都丢到了一边,赶紧跟的紧紧的,生怕原宵一个眨眼就丢了。
原宵道,“是啊,今天不是去见东阳国主的日子嘛,我不回来,你们也见不着啊。”
楠知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知道啊,一看见你那个朋友就什么都丢到了一边,把他们这三个随行人员扔给了云怀安排就再没看见人影,要不是那个五皇子打包票,他们几个小弟子恐怕会以为原宵悄悄跑掉了。
他们在担心什么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原宵有些不好意思,他倒不是故意想晾着他们让人干着急,完全是事情太多,一下子堆在一起,于是保证道,“这次是我不对,让大家担心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吧,不要给了别人挑刺的机会。”
原宵是在提倡人人平等的社会长大的,也没什么尊卑有别的思想,反而是殷九这几年对他很照顾,有点尊敬的成分在,可惜殷九在他坐了宗主之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地大转折,变得毕恭毕敬,也不知道他的师傅是怎么教导的,教出这么一个几近完美的弟子。
相比较而言,楠知就要随意多了,也就对殷九注意一点,对别人真是随意极了,天性如此,连他的师尊也没法子。
云怀在边上看了一会,推着自家哥哥的轮椅上前道,“原宗主,可需要怀带你前去,虽然父皇不把我们当回事,但我毕竟还是东阳的皇子,他们也会有所顾忌。”
云启坐在轮椅上含笑点头,他说:“小五十分感激宗主的帮忙,也感谢宗主的朋友泷奚前辈的倾心相待,想尽绵薄之力。”
原宵窘迫道,“不必了,这样会给两位带来麻烦的,本来两位就一脑门官司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官方看来我应该是才到东阳,被了解了真相反而有理说不清。”
云启微笑道,“原宗主说的是,是我兄弟二人思虑不周了。”
原宵还是很喜欢这个病殃殃的三皇子的,总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大祭司的影子,如水般的温柔,有长辈的感觉,小的时候在南凉,大祭司就是对自己最温柔最好的人,哪怕自己再笨,也一直不厌其烦地传授御火真诀,如果换一个人,现在绝没有这么好,说不得还会激起逆反心理。
想到大祭司,原宵忽然高兴起来,他记得凤琦说过这次祝寿南凉是大祭司亲自来,也就是说要么今天最迟明天,自己就能见到大祭司了,这是最近与泷奚相遇之外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原宵神秘地凑到云启耳边,弯下腰小声道,“三皇子别担心,听说南凉的大祭司非常善良温和,极有风度,绝不会见死不救的,你一定能健康起来的。”
云启听罢只是笑,“多谢原宗主宽慰,借你吉言。”虽然心情不错了,可怎么看也不像相信的样子。
原宵疑惑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安慰你呢?我说的是真的啊。”
楠知无奈道,“宗主,东阳和南凉也只是表面上的和平,大祭司贵人事忙,我在外游历多年也只知道他是个很低调很厉害的修士,似乎能预测天机,关于他本人的性格,全天下也没有几个知道的,宗主你从哪里听来的?”
原宵有些惊讶,但是没表现出来,他想了个办法补救,“我偶然听到长老们说的,反正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们看大祭司最迟明天也就到了,到时候是真是假自然见分晓。”
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旁人反倒面面相觑了,不知道该不该信。
还是云启最淡定,在生死关头徘徊久了的人如果不是走向极端的恐惧,大致会变成极致的淡定,他笑道,“原宗主是个好人,一定能带领丹门走出困境的,丹门原本与东阳不该是如此互相猜忌的情形,总有一天能找到平衡点的。”
“是,我也这么认为。”几人相视而笑,年轻人总有莫名的自信的。
等他们离开,泷奚才出现在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院,云怀见到他,先是对大恩人恭敬地行了个礼,才询问道,“前辈刚刚为何不来与原宗主告别?现下宗主已经去了宫中,怕是不好停下了。”
泷奚道,“不急于这一时,东阳的大祭司已经到了东城门,国师去接待了,你们也尽快做好准备吧,我知道你们等这一天等了许多年,不过这两天应该不行,大概要等到大典之后了。”
云怀很激动,“前辈也认为大祭司一定会救我皇兄的吗?”
泷奚道,“是,刚刚阿宵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云怀苦笑道,“我们都以为原宗主只是在宽慰我们,辜负了他一番心意,真是过意不去。”
泷奚轻笑一声,“阿宵大大咧咧的,绝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看到三皇子康复起来才是他在意的事情。”
云启道,“前辈说的是。”
泷奚把轮椅上平和微笑着的云启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忽然说道,“我等着三皇子恢复的那一天,想必值得期待。”
云启笑的无懈可击。
原宵带着殷九进了正殿,其余两个人在偏殿等他,殷九最稳妥可靠,带他去比较保险,楠知太不羁,还有一个是纯粹的闷葫芦。
两人颇为紧张地等着云啸的接见,这个国主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么残忍,感觉很可怕的样子。
空旷的大殿落针可闻,只有宫女侍卫像木偶人一般侍立在两旁,云啸姗姗来迟,以前原宵只以为南凉宫中的侍女护卫因为是傀儡的缘故才那么死气沉沉,现在一看,原来不是傀儡也没多少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个纤细的女声传来,“国主亲临。”
原宵二人立刻摆正姿态,如临大敌,事关丹门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容不得不上心。
云啸不疾不徐地在上位坐下,口中问道,“丹门新任的宗主原宵?”声音浑厚有力,严肃威严,和陶衍之完全是两种模样。
原宵一边在心里悄悄吐槽了一下自家便宜父皇,看看人家怎么做国主的,一边按照几位长老教的行了礼,声音清亮地回答道,“原宵携丹门弟子参见国主,祝贺国主千岁大寿,东阳国千秋万代,称霸幽冥。”
云啸似乎很满意,上位者都喜欢听好话,尤其是臣服者的好话,不管说的人是否真心还是假意,只要说了,自己就是在优势地位,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云啸随意询问了一下丹门的如今的情况,场面话说了几句,假惺惺地表示要扶持丹门壮大,希望原宵安心在东都待下,不会亏待云云,原宵拿出自己的绝技装乖,和云啸表面君臣和乐地寒暄了一会。
这样你来我往打了一会太极,原宵几乎词穷,来之前做的那点功课完全招架不住,云啸忽然道,“原宗主,你以后就跟太子住在一处宫中吧,我看你们年岁相仿,修为也相差不远,可以互相督促,共同进步,说来惭愧,太子不成器,还希望原宗主能给他一点指导和帮助。”
原宵脸一苦,果然最不愿意的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吞吞吐吐道,“其实今日来见国主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云啸声音变冷,“原宗主莫非不愿意?”
原宵道,“国主别误会,太子人中龙凤,原宵身为臣子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心中十分欢喜,只是原宵实在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希望国主能应允。”
“说说看。”云啸话中不含一丝感情,他向来猜忌多疑,任何事情引起他的疑心都是很危险的,不过原宵不在乎,反正在这不会待很久,去了魔界,云啸也是鞭长莫及。
原宵淡定迅速道,“其实是有不得不去魔界的理由,还望国主成全。”
“魔界?”云啸倒真是吃了一惊,他不认为原宵在忽悠自己,就算是在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怎么也要比魔界安全多了,逃避掌控没必要自己找死。
原宵肯定地回答道,“是的,我有非常重要的人在魔界,必须去找他,即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殷九一个劲地使眼色,如果可以,真想堵住原宵的嘴,免得在大殿上说这种话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他不敢放肆,只好在心里埋怨原宵自作主张不按常理出牌。
云啸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听到原宵的想法之后心中满意,不需要他自己动手才最好,要的就是每当丹门不得不找到一个罕见体质的宗主之后,却只能接受宗主最后惨遭不幸的事实,确实毒辣非常。
不过云啸仍然假惺惺道,“你叫孤怎么舍得?想当年我还在太子的时候,你们的前任宗主就是与我结伴的,当年我们感情非常好,不管去哪里都同进同出,可惜他如此人才英年早逝。”话语里有一点感慨的味道,但是原宵愈加警觉,云啸忽然打感情牌一定是在试探自己。
原宵坚定道,“还请宗主成全!”
云啸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以示自己确实有阻拦过,为了东阳国和自己的名声考虑罢了,此时他很干脆地说道,“既然原宗主心意已决,每个修士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横加阻拦反而不美,不过原宗主真是消息灵通,这是得知了监察院凤琦要去魔界的消息,想要共同前往的吧。”
原宵心中一凛,知道这又是下一轮的试探,云啸果然多疑无情,任何事情都能当成武器来用,于是小心回答道,“监察大人要救自己心爱的弟子,原宵希望能得到允许随行,否则按我自身的能耐,实在打不开魔界通道,祈求国主能对监察大人说明,助属下完成心愿。”
云啸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似乎在考虑语言的真实性,良久,久的原宵以为失败了冷汗快要冒出来的时候,才回道,“可以。”
会面告一段落,原宵暂时松了一口气,万事开头难,既然是云啸亲口应允的,以后再要反悔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原宵带着殷九按规矩退到了一边的位置,将大殿正中央的位置空出来给下一拨人见礼,作为东阳国的臣子,他们有义务这样履行职责。
出乎意料的,他们之后居然就是南凉的出使者,也就是大祭司。
原宵听到禀告的时候,好不容易按捺下自己的兴奋之情,看着一个年轻修士推着大祭司的轮椅进殿。
心中的亲切濡慕之情溢于言表之际,却见那个年轻修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由一惊,这个眼神如此熟悉,人倒是陌生的很。?
☆、文学城
?年轻修士手中推着大祭司的轮椅,桃花眼却一直在瞟着原宵的方向,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原宵寒毛直竖,尽管这人是跟着大祭司来的,尽管根本没有感觉到杀意,原宵还是觉得自己遇到了天敌,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不能动弹。
大祭司代表的是南凉国,与东阳势均力敌,高傲如云啸也不敢过于为难大祭司,两人互相扯皮说了些场面话,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说到。
云啸道,“大祭司亲自前来东阳,真是受宠若惊。”
大祭司特有的温柔嗓音响起,“国主千岁寿辰,理当重视,东阳与南凉世代交好,我亲来祝寿也是基本的礼貌。”
大祭司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说的比唱的好听到了他这就成了一句写实的话,再怎么不可思议的话,由他说出口,就有了令人信服的魔力,听到的人常常不疑有他,只剩下那美妙的声音不停在脑海中回放,久久不愿回到现实。
云啸点点头,“还请大祭司代我向南凉国主问好。”云啸和大祭司是以平辈论交,在修士的世界里,世俗的礼法约束并没有那么大,即便是国主,也不能要求与他修为相差不远的其余修士一定要对他如何尊敬,这也就是东阳国一直想方设法迫害丹门历任宗主的原因所在,不愿意有人脱离掌控罢了。
大祭司自然不会推辞,二人寒暄了一阵,云啸忽然道,“听说大祭司能穿透屏障,窥晓天机,世人传的神乎其神,我也十分好奇,若是方便的话,希望能一窥天机。”
这话着实有些唐突,传说大祭司是能上窥天机不假,可传说还说了,大祭司窥天道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病恹恹的模样。
原宵心中愤愤,这个云啸摆明了就是在为难大祭司,大祭司若是为了节省生命力不肯答应,云啸势必会拿这事做文章,损害大祭司的声誉,大祭司如果答应了,也许就要付出代价,怎么都有问题,他急归急,又毫无办法,只能静观其变,相信大祭司有足够的智慧化险为夷,拆掉云啸的诡计。
大祭司却不生气,温和可亲的招牌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既然国主盛情难却,我可以演示一下,只是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深层次的东西却是看不到的了。”
云啸示意无妨,大祭司叫过身后的那个年轻修士,嘱咐了他几句,原宵发现这个桃花眼的诡异男修居然嘴角含着笑意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位道友,”桃花眼男修道,“大祭司请你过去一趟。”
原宵一下子就明白了,大祭司这是想走个捷径呢,真的耗费精力他不愿意,又不能直接回绝,就想了这么个绝妙的主意。
是了,连陶芯都能找到自己,大祭司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方便相认罢了,一别经年,原宵真的非常想念大祭司,他微微激动地站在大祭司面前,大祭司温柔地看着他道,“麻烦道友与我配合一下了。”
原宵点点头,看着大祭司搭了个花架子,周围的人们都十分严肃,等着看传说中的预测未来。
大祭司闭上眼,取出很多奇怪的瓶瓶罐罐,不同颜色的液体从瓶中飞出,在两人上方环绕,形成一条五颜六色的水带,原宵只管放心地等着,大祭司绝不会害自己。
过了好一会,大祭司才睁开眼睛,彩色水带也悄然散去,满大殿的人都在无声地期待他开口,看看大祭司的神奇能力。
云啸问道,“如何?”
大祭司摇摇头,殿中忽然被一种失望的气氛笼罩了,无数年来,大家都对南凉的大祭司的能力憧憬无限,如果仅仅如此,怎么不叫人失望?
谁知大祭司却说道,“这位道友命途坎坷,若能安分守己,不去冒莫大的凶险做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尚有转机。”
云啸道,“大祭司看出了什么?”
大祭司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言语中微有责怪之意。
原宵惊疑不定,大祭司似乎知道了他的打算,难道不是在做样子,而是真的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预测?可是就算如此,为什么大祭司要说对自己不利的话,若是无法前往魔界,处境才要危险得多吧。
云啸假作痛心道,“孤也是这样说的,但是原宗主心意已决,执意要前往魔界了却心愿,孤虽是君王,却也没有立场去阻止他,痛失爱卿,也十分遗憾。”
原宵忽然明白了,看着云啸做戏,大祭司正是在帮自己,越是这样说,云啸越不会阻止他去魔界,反而会更加深信不疑,言语之间仿佛自己已经去了魔界再也没能回来了一样。
于是配合地求了几句,殿上一派君臣情深,舍不得你舍不得我的诡异气氛,大祭司坐在一边望着原宵笑,笑的原宵脸上一红,总觉得被大祭司看穿了十分不好意思,他是大祭司启蒙的,感情也很特殊。
面圣比想象的更加简单容易过关,多亏了大祭司解决了大麻烦,云啸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份,还会亲手放自己离开。
离开大殿之后,原宵默默站到一边给大祭司让道,大祭司慈和地冲他点点头,桃花眼的男修便推着他离开了,这个男修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可能是谁。
殷九一直闷闷不乐,自家宗主和国主共同决定的事情,他一个小弟子根本没有资格和能力反对,原宵见他情绪低落,询问道,“殷师兄,你怎么了?”
殷九道,“宗主为何要去魔界,您去了,凶多吉少,万一有个好歹,叫我怎么和丹门上上下下交待。”
原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传音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语毕便往宫门方向去了,他相信殷九很聪明,一定能想清楚这其中的关键。
人生的惊喜或者惊吓其实无处不在,原宵本以为今天就这样了,谁知宫门外有个人在等他,那个桃花眼的男修,一直给大祭司推轮椅的诡异人。
桃花眼道,“原宗主留步。”
原宵心里有些怕他,又怕他是带了大祭司的讯息,一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跟这人接触,桃花眼似乎看出来了他的踌躇,主动靠近道,“原宗主不必紧张,只是一些小事需要麻烦一下宗主。”
原宵看着他那双眼睛,天生的慵懒又带着威严,竟有种不敢拒绝的感觉,他呐呐道,“什么事?”
桃花眼轻轻一笑,风姿灼人,原宵就感到自己动不了了,他愤怒地拿眼神控诉眼前这人,居然下禁制,同时也深感此人的可怕,不动声色就把自己困住,若是敌人简直不堪设想。
原宵在不能动的状态下被桃花眼男修又带回了东阳宫中,宫中守卫无数竟无一人发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但是又顾及此人是随着大祭司来的,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原宵便没有去唤绯炎,绯炎害怕云啸发现他的存在,已经自我封印,原宵不去唤醒,暂时不会醒来。
桃花眼七拐八绕,找到了一个十分僻静的所在,他把原宵放到一棵树下,笑的邪气极了,“小红莲,好久不见。”
原宵目瞪口呆,这种不按常理出牌,这种矛盾的气质,不是那个便宜父皇又是谁?他居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改了容貌来了东阳!究竟是太有自信还是太瞧不起东阳的修士了?
“你…你…”原宵完全没有做好要与他见面的准备,在南凉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被他压迫得多么凄惨,本来去了彤云派过了这么多年逍遥日子,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走出了陶衍之的阴影,可是事实是如此残酷,当这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会没骨气地屈服。
陶衍之的模样跟本尊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唯有那双眼睛昭示着自己的身份,他笑盈盈道,“小红莲还认识我真是非常荣幸。”
原宵狗腿道,“您风华绝代,世间唯一,见之难忘,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陶衍之眯了眯眼睛,笑笑笑,“应该称呼我什么?”
“父皇!红莲给父皇请安!”原宵条件反射地回答道,不带一丝犹豫的。
陶衍之很满意,他握住原宵的手腕拉到自己跟前,看到乌黑得没有一丝反光的偃月镯好好地带在上面才点点头道,“镯子没有坏,红莲很乖,没有做危险的事情。”之后在原宵头顶拍了拍,意外的有点温柔。
原宵暗自腹诽,是看自己有没有偷偷毁了镯子让你找不着吧,不由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以示不满。
“不过,红莲很快就没有那么乖了。”原宵最怕听陶衍之的不过,他每次说完不过自己就要倒霉。
“父皇,红莲是为了躲避云啸的迫害,才不得已要去魔界的。”原宵努力想象当年自己是怎么卖萌逃过便宜父皇的魔爪的,可惜当年他是个五岁的小娃娃,如今长大了,卖萌看起来颇为滑稽。
陶衍之笑的开怀,在他脸上扭了扭,“行了,你要去魔界我也不反对,你也长大了,就当做是历练吧,别忘了陶芯还在挂念你,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去送死,一定是有把握才会这样做。”
原宵吃痛却不敢反抗也没法反抗,也不敢说自己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总觉得说实话会死的很惨的样子,陶衍之黑化起来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大祭司鞭长莫及,是指望不上了。
便宜父皇并没有多说什么,小白忽然窜出来,拿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原宵脸上扫过来,扫过去,原宵无语凝噎,这只死猫一定是在趁机报当初的仇,不就是把你的尾巴编了个中国结嘛,多么吉祥,居然记了这么多年,跟它的主人一个德行,小心眼还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