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略萧珩要杀人的视线,举杯:“想说的话都在酒里了,哥哥们,弟弟先一步干了。”
说完,仰头喝尽。
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嘴角流下,顺着下颔流到脖颈,随着喉结的起伏落入领口,然后消失不见。
灯火下,少年妖娆而勾人,红衣如火。
晏南机喝了今晚的第三杯酒,他不是个爱饮酒之人,往常都是点到即止,可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喉咙总是干涩得紧。
“好一个都在酒里,说得好!”梁笑晓拍掌而起,在这里,除了沈今暃他最喜欢的便是萧洄。
他敬之,“那哥哥便预祝你大朝会一鸣惊人,直上青云,我干了。”
沈今暃亦举杯,遥敬他:“干了。”
萧叙举杯,萧珩举杯……桌上除宋钟云外七人全都举杯。
萧洄:“……”
免了。
他抬手,真诚道:“别敬我,敬小宋兄。”
是真不想出人头地。
“他今年也不下场。”
大朝会,全国性的书生交流会,科考未中进士之人均可参加。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宋钟云应当就是为了此事才决定不下场的。
说这话,他不是想跟人示好,而是真的不需要。
以原身和宋钟云的恶劣竞争关系,萧洄原以为对方会直接甩脸子。结果人全程都在沉默。
沉默地看着他,沉默地喝完酒。
一句话都没说。
真是见了鬼了。
***
夜幕彻底降临,华灯初上,西楼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声,处处笙歌,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喝到尽兴时,几人对饮。梁笑晓拿筷子敲着茶盏和碗边,醉眼朦胧唱道:“载骤骎骎,醉花阴,出门俱是看花人。我有嘉宾,醉太平,数点梅花天地心。载驰载驱,思归引,牧童遥指杏花村……”[1]
沈今暃一动不动坐在原位,眼神看起来清明,但实际上已经醉了。萧洄抱着酒蹭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后者脑袋哐地一声就栽到桌上了。
“嘿……沈今暃酒量真不行啊。”萧洄坐到萧叙座位上,拉着梁笑晓举起酒杯道:“再来!”
梁笑晓摆手:“为兄来不了。”
他指着自己脑袋,摇摇晃晃道:“这里,晕。来不了。”
梁笑晓抢过酒杯放到桌上,再塞给他一双筷子,“来,跟着哥哥唱!”
萧洄道:“唱什么,我不会唱。”
梁笑晓纵情一笑,洒脱道:“想唱什么就唱,都是兄弟,别害羞!”
今天下午确实累了,喝了酒的确容易上头,少年人嘛,经不起怂恿,也经不起有人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