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良取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端起茶盏吹散上面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说道:“陈新北那混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四哥他工作忙。”
秋栀低下头,一张张扫过照片上的女人,个个相貌都不差,看不出好坏来。
陈建良“哼”了声,“陈家小辈除了他和姜娆,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姜娆也就比你大两岁倒也不急,可陈新北这马上就奔三了,还整天吊儿郎当的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小年轻,女朋友也不找一个。”
不知道陈新北如果听到老爷子说他马上就奔三了,会是什么表情。
赵阿姨在一旁打圆场,“新北这孩子有出息,哪里愁娶不到老婆,你也别着急上火的了。”
话毕,看向秋栀,“小栀你看哪个人好,适合做你嫂子?”
秋栀被问得一愣,顿了几秒,说:“还是要看四哥喜欢哪个,我说了不算的。”
“你这孩子,又不是外人,就当给你哥参谋参谋了。”
赵阿姨拿起一张某军区司令员孙女的照片,递到陈建良眼前,“老爷子这姑娘不错,比新北小三岁,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陈建良放下茶盏,拿过眼镜重新戴上,端详着照片,放在一边,“这个还成。”
“我们筛选一遍,一会儿新北下班回来再给他看看。”
秋栀看两个老人聊得兴致勃勃,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发言的地方,收起心思悄悄的上了楼。
陈奶奶几年就因病去世了,赵阿姨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阿姨,在陈家工作多年,连陈建良看在去世的老伴儿份上,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陈新北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做生意,他是在陈建良身边由陈奶奶和赵阿姨带大的。父母没空来操心自己儿子的婚事,这件事落在赵阿姨的头上也是理所当然。
秋栀哪有什么话语权。
那些女人个个都好看,关俏跟里面有几个人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陈新北要从里面找到对眼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何况还都是门当户对的。
“啪”的一声,笔落在地上。
秋栀从思绪从回过神来,弯腰捡起笔,看见纸上的鬼画符,烦躁的感觉愈加强烈。
伸手撕下这页纸,胡乱的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像是有感应般的,秋栀起身趴在门边听着下头的动静。
是陈新北的声音。
然而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在聊什么,秋栀轻手轻脚的将房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你们别安排了,我一个都不喜欢。”
陈建良气如虹中的声音在宅子里响起,“古人都说三十而立,三十而立,而你呢,今年都28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古人都说三十,你着什么急。”陈新北插科打诨着,“闲着没事跟你的战友爬爬山山下下棋,实在不行跟着赵阿姨跳跳广场舞也是活动筋骨了。”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陈新北充耳不闻,拐进厨房,说着:“赵阿姨你做了莲子羹啊,给陈首长盛一碗败败火。”
秋栀隔着门都能想象陈老爷子气歪眉毛的表情,捂着嘴偷笑。
被陈新北这么一闹,先前阴郁的心情被一扫而空,秋栀回到位置继续工作起来。
嘴上还哼着小调,心里要多痛快就多痛快。
今天下班的时候领导让开了个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