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礼的罪名。
“你就在这里候着吧,千万别乱走,若是陛下招你,会有人来带你进去的。”守门的小太监不咸不淡地叮嘱了一句,身上自有些皇家的傲慢,对我这种布衣平民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日头越升越高,晨雾却没散开,在太阳下站久了便有些闷热,我出了一身薄汗,濡湿了内里的一层单衣有些难受,我腹中空空地想以后定要叫阿缜吃点点心垫垫饥再出门。
庆幸的是我等的时间不算太长,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一内臣仕官出来找我,他乍看我一眼时竟吓退了一步,然后才敢壮着胆子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战战兢兢地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眼中的惊慌才慢慢平复下去。
“这边走。”他的话比之前门口那个更少,一路上都十分安静,我不能说话,他也没有开口的心思,我见他的手指紧攥着衣袖竟还在微微发抖,不知他紧张慌乱些什么。穿过宽阔的广场,要入第二道朱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发现那也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程而已。
我到殿外时,里头正情绪激昂地争吵,我偷偷瞧了一眼,只认得其中一人是禄察御史。我自然只想找阿缜,可殿内人不少,又都穿着朝服,着实难以分辨。
“我没有说陛下不该立后!只是立后乃是国之大事怎可操之过急、如此草率?!”禄察乙越嗓门不小,我站在殿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立后人选尚未有定论……”
“禄察大人,荣妃是太子生母,夷岚氏更是国之脊柱,后宫中还有比荣妃更有母仪天下之姿的吗?”有人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
我没听见禄察乙越的回答,因为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我没忍住偷偷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穿紫袍的男人跪在阶下。
“承蒙陛下错爱,胞妹得以侍奉左右,如今更有幸诞下皇子,是我夷岚氏之幸,臣与胞妹不敢奢求更多,此事全由陛下做主。”
我看着他的背影,手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哗啦啦——身边的人似是跪了一地,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夷岚珣的背上移开,跟着旁人一同下跪。我听见有人徐徐走来的脚步声,最后停在了我的面前,我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一些。
那声音还是一贯的冰冷,出人意料地响起,“你说,孤要不要立皇后?”
我惊讶地抬起了头,只见那个裹着黑金龙袍的男人早就从高座上走了下来,正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六十二
我不知道杨牧晨是如何发现我的。当时他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大殿前挤满了他的子臣,他们在高声议论着他的终身大事——同时那也是大爃王朝的国事。或许是不在意才心不在焉,或许是早已看破毫不在乎,又或许是已有打算胸有成竹,这个原本是当事人的男人却和我成了这大殿内外唯二对此没什么兴趣的人。
“孤在问你话。”他将双手交叠插在衣袖里,微微弯下腰,脸上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