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主薄打量了包正一眼,说了一句:“你先进去试试吧!”然后就摇头晃脑地走了。
包正听了,登上石阶,迈步就要往里走。却被那个满脸横肉的衙役一把拽住:“这是正堂,也是你随便出入的地方?旁边那有个角门,从那进去吧。不愧是个包子,真够菜的!”
包正只好忿忿地离开大门,几个差役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要想让人尊敬,就要有身份和地位。
他沿着青砖围墙转了半圈,果然发现一个角门,一个衙役正拄着大棍,把守在门前。包正于是上前道:“大人,在下奉夏主薄的命令,进去应试!”
那个衙役把手向前一伸,口中说道:“拿来!”
包正不由为难的说:“夏主薄只是给在下一个口头的邀请,没有文书公函之类。”
那个衙役把眼一瞪:“你是真糊涂呀,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用手在口袋里一掂量,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包正这才明白:原来是要买路钱的。果然是公人见钱,如苍蝇见血。可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哪里有钱孝敬他啊!
衙役见包正在兜里掏了半天,也不见什么动静,于是就骂了一句:“穷鬼!滚进去吧!”包正本来想出手教训他一顿,但是又强忍了下来。这个衙役又给他上了很好的一课:在古代社会,更需要金钱。
包正进到了县衙里面,发现天井之中围着几群人,显然就是招募之处了。于是就平定了一下翻滚的气血,走上前去。
他先向人最多的一处走去,在一株大槐树下,一个黑铁塔般的年轻汉子,正在舞弄着一把朴刀。只见那大汉闪展腾挪,身手矫健,挥洒出闪闪刀光,犹如雪片相仿。
周围的人也连连叫好,一个衙役赞道:“小黑武艺纯熟,深得雷老都头的真传,看来这个都头是当定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呀!”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少时,那汉子耍完了朴刀,双手把刀往地上一顿,气不长出。包正一看,也暗暗喝彩:好一条大汉,年纪只有十六七岁,体格健壮,浑身似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再往脸上看,豹头环眼,一脸正气。
旁边一个武官打扮的人高声喊道:“雷黑子兵器类合格,下面进行最后一项举石锁。”
只见那雷黑子来到树下,那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排石锁,重量由小到大,依次排列。雷黑子径直来到最后一个石锁前,双腿在地上扎牢,然后单手抓起石锁,大喝一声“起!”就犹如半空打了一个炸雷相仿。
再看时,石锁已经被他举过了头顶。雷黑子一连举了三次,才把石锁放回原处,依然是面不改色。他又把地上的石锁看了一圈,就咧开大嘴,对那个武官说:“冯二叔,还有没有更沉的了!”
那个姓冯的县蔚和小黑的父亲乃是八拜之交,就笑呵呵地宣布说:“雷黑子各项测试全部通过,正式被聘用为我们龙游县的都头。”
围观的人群也纷纷鼓掌庆贺,小黑则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包正捏了捏自己胳膊上软绵绵的肌肉,摇了摇头,又走向另一边的那群人。这边摆着几张桌案,上面都分别放着笔墨纸砚。几个头戴方巾的文士,正在那里冥思苦想,显然是在起草公文。
包正不由又遗憾地摇摇头:“恐怕是没有合适自己的行当了。”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被旁边一个负责监场的小吏发现,朝着他喊道:“包秀才大驾光临,您要不要试试?凭您的文才,就差点中举了,肯定没问题!”
包正听了,红着脸摇摇头,心想:“自己上去,连字都不会写,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那几个应试的读书人听了小吏的叫喊,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看包正,见他一个劲地晃头,都露出了鄙夷之色,纷纷嘲讽起来:“人家包秀才有八斗之才,怎么能当一个小小的书吏呢,那不是太屈才了吗!”
“我看是包子秀才名副其实,一肚子的草包,不敢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