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春天结束后是漫长的雨季，接连几天放晴后，空气异常闷热，天边乌云沉沉地压下来，却迟迟不下雨，像在酝酿着一次酣畅淋漓的暴雨。
体育课的热身运动刚做完，沉萤已经额头冒汗，班上其他人脸上也有几分烦躁。
任课老师检查了一下体育器材，发现少拿了计时器和两个垫子，叫来邱阳让他去器材室拿。
这两个东西不难拿，但是大多数人都躲在阴凉处，想着下课后去冲凉，谁也不想屈尊降贵顶着烈阳去拿器材。
所以这差事又轮到好心的沉萤身上，她主动提出和他一起去。
路上邱阳忍不住冷着脸抱怨：“哈，这些人真是的。”
沉萤脸上被热得红彤彤的，用纸巾擦了下脖子上的汗，无奈地笑了笑。
去器材室的路程不短，邱阳和她并肩走着，继续说：“要是怕热来上什么学，直接待家里多好。”
话说完没多久，一滴水落在他的脑门上，邱阳皱着眉抬头：“什么东西？”
紧接着天空中开始下密集大颗的雨滴，逐渐演变成倾盆大雨，打得两个人毫无防备。
就算很快跑到了器材室外的屋檐下，两个人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被浇成了落汤鸡。
邱阳拿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眼班级群里，对沉萤说：“老师说先暂停上课。”
沉萤头发被淋湿，看着地上被雨水激起的水花，点了点头。
这样的暴雨，体育课上不成了，其他人躲在体育场的过道里等雨停，有地方可以躲雨，沉萤和邱阳却是实实在在淋了雨，运气差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打开器材室进去，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体育器材，垫子就在角落里，堆得很高，但是现在用不上了。
这里面有股沉闷封闭的灰尘气味，隐约有汗臭味，不过两个人此刻也没心思嫌弃，因为相较于这个并不干净的环境，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现在只能等雨停了再去淋浴室洗澡换衣服。
沉萤穿了外套，外面湿了，里层还是干的。为了防止感冒，她把外套脱了下来，开始擦被雨水湿透的头发。
她里面的短袖只有领口处湿了些，其他部位都还是干的，细白的胳膊抬起，沉默地用衣服擦干头发。
和她同处一个空间，邱阳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异样感又涌了上来，半晌才惊觉他盯着她看了很久，连忙挪开视线，极力忽视自己不自觉加快的心跳。
沉萤擦完头发，打开门看了眼外面，雨还是下得很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看来要等很久。
她没带手机，邱阳带了，沉萤转头正想借他的手机看看天气情况，却看见邱阳站得离她远了一些，头也偏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萤走到他身边：“邱阳你手机能借我看看吗？”
邱阳把手机给她。
她低着头站在他身边，邱阳稍微低下头就能把她的所有动作收入眼底，她却很难知道邱阳正专注地看她，眼神里还带着肆无忌惮的动心和爱慕。
沉萤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查了下大概什么时候会停雨，不过天气预报很有可能不准，她接着问他：“未来几天的天气在哪里看？”
邱阳顿了一下，抬起手在她手里的手机上点开一个图标，“这里。”
她离他这么近，邱阳呼吸都轻了下来，此刻比起她，他才是更狼狈的存在。
尽管头发被擦过，还是有水滴从她的发梢流下，滴在她的后颈上，邱阳看着那里，抿起了唇，气息有点不畅。
“好了。”沉萤用完手机就还给他，往他的手里一递，不经意抬起头，撞进他欲望深沉的眸里，整个人霎时惊了一惊。
邱阳瞬间紧张起来，思绪不受控制，没注意到她递过来的手机。
手机落到了地上，他慌忙道歉：“抱歉。”
沉萤以为是自己没有拿好手机，当即就要低下身去捡，两个人同时行动，脑袋撞到了一起，沉萤痛呼了一声。
这下把邱阳吓得什么也顾不得，急忙起身看她被撞到了哪里。
沉萤只是额头红了一块，并不严重，邱阳却十分紧张，扶着她的脑袋仔细看，自己的大脑也跟宕机了一样，沉萤说了几声自己没事，他都没听见。
反应过来时，他脸上像是火烧云一样涨红起来，在并不白的肤色上也很明显。
沉萤看他这样，反而没忍住眉眼弯起，笑了出来。
外面的雨声很大，雨水唰唰的响声传进室内，邱阳不知道是自己心跳声大还是这雨声更大。
他苦涩地笑了下，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
沉萤还在笑着：“没事。”
“我是在笑，我们两个好像都挺笨的。”
她唇瓣开合说着话，邱阳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能想到她的唇很软，他之前亲过的。她好像并没有觉得现在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对，邱阳也跟着昏了头，嗓音喑哑，鬼使神差地开口：“小萤，我可以亲你吗？”
说出口的那刻，连他自己都震惊，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
沉萤听见他的话，眼里掠过一丝惊讶，然后只看着他，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邱阳揣摩着她的神色，因为她这样的反应，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缓缓地低下头，凑近她的脸，还停顿了许久，像是要给她充足的时间拒绝他。
最终才贴上她的唇瓣，轻轻含吻起来。
他的手臂放了下去，转去搂住她的身体，邱阳不敢看她的眼睛，紧闭着双眼，感受着亲吻带来的悸动。
这样的轻吻浅尝只是饮鸩止渴，有了第一步就难以抑制下一步，他的唇舌往她的牙关里探，吻逐渐加深，直到唾液交换，舌尖难舍难分地交缠。
神经和身体上的快感让他轻轻颤抖起来，搂着沉萤的手臂逐渐收紧，暴起青筋，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从他的脸凑上来那刻，沉萤就一直盯着邱阳的脸看，就算被吻得呼吸不稳，她还是一眨不眨看着他沉浸在情欲里的神情。
她有点郁闷地想，邱阳变成这样，是那次意外导致的，如果她没有碰巧撞见他，事情就不会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