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1 / 1)

陆雪河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喜欢的又是怎样的女孩儿?

回公寓的地铁上,应绒握着扶手,怔怔出神。

他说“你好欠操”,是不是一种暗示?她是不是应该主动靠过去,像停车场的那个女孩一样,跪在他胯间,给他口交,求他插入。

然而,应绒当时被他高超的调情手法搞得头昏脑涨,无法冷静思考,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回答。

她问:“能不能加你的微信?或者s,whatsapp——什么都可以。”

陆雪河闻言,竟然笑了,与此同时,那根折磨她半天的糖棍拨开她的唇缝,撬开她的齿关。

应绒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咬住,小狗叼骨头那样。

舌尖尝到一点儿残余的糖渣,混合着橘子和牛奶糖的味道,甜得发腻。

似乎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陆雪河摸宠物似的随意摸了摸她的脸,口吻温柔:“不能。”

周五的夜晚,地铁上人满为患,不少美国人刚开完趴回家,裹着满身酒气在地铁车厢里大笑大叫,还有人直接四仰八叉坐在过道上,将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旁边方雨浓正在热火朝天地跟人聊微信,扭头跟她八卦:“kiki说在一家pub碰见陆雪河他们了,一群公子哥包了场,还开了好几瓶81年的威士忌迈凯伦,两百万人民币就这么开出去了,啧,真挥金如土。”

“kiki?”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应绒一时想不起来。

“就是大二下学期跟咱俩一节电影鉴赏的那个女生啊,胸大腰细屁股还翘,身材比例快赶上黑人妹妹了。”

方雨浓放下手机,不知想到什么,又有点幸灾乐祸,“她前段时间倒追陆雪河呢,要死要活的,可惜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不过像陆雪河那种人也确实有资本挑剔咯,毕竟选择太多了,总不能见一个睡一个吧,又不是做慈善。”

——又不是做慈善。

这句话仿佛一个耳光,不轻不重地打在她脸上。

地铁到站,大门应声开启,呼啦啦的穿堂风灌进来,应绒瞬间清醒。

方雨浓说得没错。

选择太多了,就算主动倒贴,人家也不一定肯要。

话不好听,但这就是现实。

-

圣诞节当天,外头飘着细雪,难得放假,应绒戴着耳塞还缩在床上睡懒觉,就被方雨浓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出来。

“别睡了,赶紧起来化妆。”

应绒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化妆干嘛?今天放假啊。”

“有一个结识上流圈子的好机会,不去白不去。”方雨浓刚洗完澡,长发还在滴水,故作玄虚了半天,才继续说,“盛泽不是lol很厉害嘛,最近给一有钱人当代练,结果俩人处成哥们儿了,那人喊他今晚带着朋友过去开趴。”

“谁啊?”

“好像叫陈怀洲,跟陆雪河他们是一个圈子的,来头也不小。”方雨浓盘腿坐在她床边,拿毛巾擦头发,“这种千载难逢的局我都不忘叫你,怎么样,姐妹对你够好吧?”

于是应绒稀里糊涂地被拽起来洗澡化妆。

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贴假睫毛的时候,她满脑子都在想,今晚的局,陆雪河在不在。

那股期待极其隐秘,却如野草疯长,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夜里八九点,她们收拾完,打了辆车出发。

地点在beir,闻名遐迩的富人区之一,与邻近的holbyhills以及beverlyhills共同组成着名的白金三角区,很多着名电影电视节目都在这里取景拍摄,而能住进来的也都是非富即贵的精英人群。

出租车弯弯绕绕开上了山,白瓦红墙的法式别墅区散落在苍翠树丛的掩映之中,极尽奢华,像极了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空气里溢满植物特有的清香,原始、自然、远离尘嚣。

方雨浓不禁感叹:“我要是能在这种地方住一晚,肯定要发上百条微信和s。”

因为距离太远,路上又堵车,她们来得相对较晚,party已经进行到后半场。

盛泽特地到别墅大门来接她们,进去之后,对着方雨浓欲言又止:“里面玩得挺花的,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啊,不过我先保证,我可绝对没碰别的妹妹一下。”

方雨浓撇撇嘴:“拉倒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盛泽就笑,应该是喝了不少,搂着她的肩膀,语气暧昧:“你等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别墅隔音极佳,外头一片风平浪静,推门进来才发现里面简直波澜壮阔。各种各样的摇滚乐、重金属、dj,相互交织,震得人耳膜生疼。

客厅空间开阔,气球、彩带、空酒瓶东倒西歪,男男女女,衣香鬓影,无处不透着腐败气息。

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所有人都玩得很嗨,应绒甚至在沙发的夹缝里发现了一条湿透的女士内裤,布料上面还裹着未干涸的精液。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应绒无所适从,然而方雨浓已经被盛泽迫不及待地拽走,她又不认识其他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坐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在拒绝了至少三个过来搭讪的男生之后,她不胜其扰,打算去洗手间躲一躲。

别墅总共三层,大得像迷宫,怎么走都走不完。

好半天才晕头转向地找到洗手间,一左一右,结果墙上没有标识牌,应绒分不清男女,踌躇半晌,试探性推开了右侧的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半条缝,里面的呻吟、喘息、交谈再也挡不住,流水般涌向她。

原来不是洗手间,而是休息室,面积比她那间1b1b的公寓还大。

一对陌生男女就在她眼前做爱。

男生染着一头奶奶灰,浓颜系帅哥,裤子脱了大半,尺寸可观的阴茎正插在女伴湿漉漉的穴里,快速抽动。而女孩皮肤潮红,半阖着眼,似乎被干懵了,坐在化妆台边缘,张着腿不停浪叫:“好大,好粗……我不行了……啊,陈怀洲,混蛋!慢一点……”

陈怀洲再次深深顶进去:“慢一点怎么让你爽?”

“可是……我、我快被你搞坏了……”

“搞不坏的,放松点。”

两人打得火热,完全没注意到她,亦或根本不在乎。

应绒尴尬地站在门边,有种现场观看av直播的错觉。

许久,总算挪动脚步。

落荒而逃之前,耳边倏地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轻而淡,犹如一阵雪里抓不住的风:“看够了没?”

脚步一顿,应绒骤然回头。

休息室的角落里,陆雪河就斜斜靠在落地镜旁边,手里夹着半支烟,那张脸年轻漂亮,却不可一世,拥有伤透人心的资本。

而他脚边,一个五官精致如洋娃娃般的混血女孩就赤身裸体地跪在他面前,任由烟灰扑簌簌掉落,烫红后背大片光滑皮肤。

女孩咬着下唇,眼神迷离,身体细微地发抖,透明黏腻的淫水一股又一股,从花穴到臀缝,流得到处都是。

原来人可以把自己当成烟灰缸么?

满室的糜烂气息里,陆雪河穿了套偏休闲的黑色西装,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喉结和锁骨,领带系得很松,有种微妙的、玩世不恭的性感。

光线是暖橙色的,白色烟雾自他手中袅袅升起,烟头红得像块疤。

灯光、香烟、酒精、上流社会,陆雪河。

应绒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更危险。

激烈的啪啪声愈发清晰,与此同时,陆雪河准确叫出她的名字:“应绒。”

他开口,要笑不笑的模样,“你是不是又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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