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当然是因为不用跟在您身边。
梅姨其实是个做事风风火火的人,但张老师眼神不好,所以只要是跟在张老师身边,她都要配合对方的步调。
梅姨:“那我放慢一点?”
张老师咂嘴:“那用vr能有什么意思?”
她虽然不习惯,但她还挺喜欢来着——即使看不见,光是去听去感觉,都让她时隔多年体验到了那些陌生的东西。
不过,离开体验仓之后,她还是得慢慢走。
这种奇妙的感觉周蔷也有,她首先意识到的是:等等,我会开车了?
她不会,即使理论上会,未成年也没坐过驾驶座。
开车之外,就是购物,砍价,聊天,凑趣,甚至上车前摸了摸店主的猫。回来时,汽车发动,周蔷注意到梅姨拂过窗边的雪,看向不远处来往的车流,然后这辆小汽车也驶了进去。
周蔷:“隔壁那辆车的副驾驶上坐着一条狗?”
是的,狗狗的脑袋抵在车窗上,好奇地打量对面的人。
除了小狗之外,她还看到了更多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像是店门口的积雪被堆成了鸭子,花坛里装饰性的小灯笼有红色也有粉色——
而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并不是她注意到的,是梅姨先注意到,将目光移过去:画面镜头能够表达某些东西,即使梅姨不说话不聊天,跟随着她视角的人,也能意识到up想要表达什么。
楚听乌若有所思:“vr的代入感真的很强……但是,up主影响观众,观众也能影响到up主吧?”
有些up直播时是不看弹幕或者无法及时看到弹幕的,但很多人都喜欢和弹幕互动,也会适当地达成弹幕中大粉的要求。以vr体验仓当前的造价,能买得起的也不会缺钱,如果大粉大额打赏,然后要求up主去做一些较为过分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理?
楚听乌告诉梅姨,决定由她们先来模拟一下这种情况:
她打赏了五块钱,然后说:“回来的时候再给我买一杯香草味的冰淇淋吧。”
梅姨:“你今天已经吃过了,当心肚子疼。”
楚听乌:“我吃过了但猫还没吃,是替猫买的,不是给我买的。”
旁听中的周蔷:“?”
周蔷:“嗯,我是那只猫。”
梅姨: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莫名配合啊!
她断然拒绝:“五块钱,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楚听乌:“……直播平台对新人主播的抽成太高了啦。”
而且她们是模拟,模拟!就当她给了五万块又怎样。
楚听乌等人在弹幕上热情地模拟和扯皮,系统则帮忙调整数据,比如改变一下打赏条例在vr投屏上的显示效果,取消提示音等等——这对需要感谢打赏的up主而言当然不太友好,但系统说:
“可这不都是给你做的吗?”
如果楚听乌不满意,那它就不会存在,所以根本没必要为了其他人改变自己的需求!怎么高兴怎么来就够了!
楚听乌:“……有道理。”
她们在这边并不怎么忌讳地讨论,商量,而直播间的人数从原本的2变成了七十多人,但这七十多个莫名加入的观众没有一个发表了弹幕,仿佛有什么无言的默契。
后来直播结束,观众们便也解散,梅姨顺带注销了账号。
直播的录屏随着账号注销而消失,却还有一些人保留了部分录屏切片……包括最开始误入的那个用户。
他们组成一个小群,有些怀疑又不敢相信: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发言人就是“阿楚”了,做戏没必要做出这样的全套……难道,难道vr直播时代,真的要到来了吗?
现在开始攒钱还来得及吗?
群聊里,读医的暂停复习,学文的暂停背书,搞it的也不抓bug了,甚至想轻生的都觉得人生又有了希望——
“如果上头公开全息设备正在研发,二十年内有望进入市场,那我觉得活着还挺有希望的。”
活着本来就会有好事发生,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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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带来“希望”的人抖了抖被子,丝滑地进入被窝,闭眼,然后用意识戳了下系统。
系统:“ok。”
它给幼崽“编织”出一个雪白的梦,然后把已然入睡的张佑一也拉入了梦中。
张老师在“梦境课堂”里睁开眼,伸出手,能摸到熟悉的机器,以及今天下午同样嗅到的味道。
似乎是做梦梦到了那个vr体验仓?
她也并不奇怪,周围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能听到大雪拍打着窗外的声音,而且她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所以她并不着急,主动坐进机器中,给自己穿上相应的设备。
然后,张佑一熟稔地抬起眼皮,突然一愣:
和下午不一样。
她看见了。
她看到一双手,也能感受到“自己”抬起了手,但那显然不是自己的手,她看到了更多的,更多的风景,而后意识到,这是在卡舍雪山的山巅,周围是茫茫大雪,雪山与天空相接,无声伫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
踩着单板的人略显活泼地在原地蹦了蹦,而后,她开始“玩”高山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