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奎师,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
犹豫间,奎师的动作就显露出来几分痕迹,他频频看向沃河觋师,希望他能给予命令。
收到信号的沃河觋师袖中的拳头猛的握紧,片刻,他松开手,脸上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容。
“我哪里拦着你走呢?今日邀请你来,不过是为了三天后的时祭,你若是上台祭拜,全县大半人顷刻就能将你记下,日后你若做事,必然会方便很多。”
沃河觋师话音刚落,举着剑的奎师脸上就浮现出来惊愕的表情。
神师怎么不是叫亢牛出来,而是向月女服软?
这怎么可能!
被‘服软’的韩盈,心里面则是忍不住作呕。
到这种时候,还在挖坑,就算是给她平台又怎么样,今天享受便捷,明天就能踩着她的努力,为河伯祠添光溢彩,不挖坑你能死吗?
韩盈不掩饰她对沃河觋师的反感:
“神女不喜欢她人祭拜,我对河伯祠也没什么兴趣!更不想和你交朋友!”
盯着沃河觋师的眼睛,韩盈佯装愤怒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要回家!”
“好好好,让你回家!”
沃河觋师说的咬牙切齿,他看向奎师,目露凶光,直接骂了过去:
“拿什么剑,没看到月女醉了吗,还不把人送回去!”
奎师看着神师的脸色,诺诺的把剑往地面上一插。
见他这样,韩粟也不再那般警惕,而是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棍子,却没有丢掉。
而韩盈,仿佛真想小孩子大发脾气逞强那般,直接转身自己一个人往外走。
“不用你们送,我自己走!”
说着,她却走的是东倒西歪,一个踉跄,差点没趴到韩粟身上。
看韩盈的模样,沃河觋师的表情逐渐舒缓了几分。
喝醉的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谈崩也很正常。
他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让她们回家吧。”
韩粟看了看奎师,又看了看沃河觋师,只扔下了一条木棍,单手把韩盈抱了起来,眼神警惕的盯着这两个人。
奎师揉着自己还在疼的不行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道:
“别看了,走人吧!”
暗处,韩盈伸手在韩粟身上掐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的韩粟吃痛,身体僵了下,随即便像个莽夫似的,跟着奎师走了出去。
待这两人一走,沃河觋师的表情就变了。
他愤怒地把案几上的酒杯全扔到地上:
“月女!气煞我也!”
把韩粟送出去,让他自己沿着来时路带着月女赶紧滚的奎师,刚一回来,就听到了沃河觋师叫骂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两下,看神师没有继续大发雷霆,才出现在沃河觋师面前,弯腰询问道:
“神师,这月女也太不识抬举了,您看,要不要请亢牛……”
说着,奎师手横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
沃河觋师目光冷冷的扫过弟子,理智逐渐回笼。
出什么馊主意,这月女不过是个幼童,又喝醉了,仅仅是因为一时落了面子,就要杀她,岂不是显得他气量太过狭小!
更何况,她还有个县令为师,刚收了徒弟,就有人将她杀害在家,那就太过无法无天了。
沃河觋师并不想直面挑战县令的权威,他收敛脾气,眯了眯眼:
“不用,给她点颜色瞧瞧即可,她不是想做事儿吗?我就看看,没有胥吏,她能招到几人!”
帝王心术
另一边,韩粟左手提着棍子,右手抱着韩盈走出河伯祠,他神色警惕,整个人浑身绷紧,走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没有把棍子扔掉。
看走出来这么远都没人追上来,也没有人躲在暗处观察,韩盈也不装了,她直起来身子,笑嘻嘻的说道:
“哎呀,还是当熊孩子舒服,把桌一掀,不仅能指着他鼻子骂,还不用继续在那儿左右为难了。”
说话的韩盈眼神清明,脸上没有半分醉意。
倒是韩粟有些不解,他调整了一下胳膊位置,让韩盈坐的更舒服些,同时忧心重重的问道:
“咱们这样和他撕破脸,不会被他报复吗?”
“肯定会报复啊。”
韩盈挑了挑眉,从来没有这么肆意妄为的她,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的:
“不过顶多是让我事情办不下去,再让我向他服软而已。”
连见自己这个小喽啰都得亲自出马的地头蛇,绝不会和县令硬刚,顶多搞点乱而已,毕竟大家也没有真的撕破脸,小孩子生气,那能叫生气吗?
韩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韩盈在被针对之后,还会这么高兴,他脸上全都是茫然,忍不住问道:
“事情办不下去,那县令肯定会不满意,这不更坏了吗?”
“不不不,我就要事情办不下去,工作上的问题,怎么能不向领导汇报呢?”
之前韩盈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县令的猜忌,这么大吵一架之后,这样的顾虑也就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韩盈眯了眯眼:
“下属把事情都解决完了,领导可不一定会开心,更何况,我可是个孩子啊!”
韩盈的心情很愉快,她发现,抛弃过往那些顾虑、不再委曲求全,处处考虑对方是不是满意,借着自己背后有人和年龄还小,直接耍赖掀桌,是真的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