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具强悍的身体,髦牛能够以一打十,甚至是打百后全身而退,不仅是沃河觋师自信能够靠髦牛处理掉韩盈,连髦牛也是这么相信自己。
整个县,没有人能与他一敌!
提着长剑,髦牛自信满满的冲向月女家。
所有人都被调走,月女家里除了一个外形和普通男人差不多的怪异女人,只要杀了燕武,月女那个不足零的孩童,杀起来和杀鸡有什么区别?!
极其相信自己的髦牛,甚至不考虑来个绕后,他透过篱笆墙,模模糊糊的看着燕武蹲在陶盆旁边清洗着什么东西,面孔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刀,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往院内冲,正当髦牛觉着,自己能够轻易杀死毫无防备的燕武之时,他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随之天旋地转,直接栽了下去。
深坑下,尖锐竹竿穿过身体的声音极为沉闷,髦牛瞬间反应过来有埋伏,他顾不得疼痛,一刀斩断身上的竹干,而后拼尽全力的往上爬。
而髦牛刚冒头,门口便猛然多了个身披甲胄,手持长槊的兵卒!
这人前后左右防守,长槊直于身前,周身透露着久经沙场的煞气,在看到髦牛往上爬的时候,直接举槊开始了冲锋。
看到这幕的髦牛目呲欲裂,他以一敌十,敌的是没有盔甲、没有长兵的游侠儿,这些穿着甲胄,还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回来的老兵,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捂着自己的伤口,髦牛不由得怒气上涌。
河伯祠内有叛徒,叛徒出卖了他,他被算计了!
髦牛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绝望,自己肯定是别想活着回去了,神师过往的种种优待和临行前的郑重嘱托全都浮现在他脑海,髦牛一咬牙,没有逃,而是爬上地面,扭身往屋内冲。
他要杀了月女,还神师这么多年的恩情!
等髦牛一脚踹开房门,想要冲进去杀了月女的时候,却发现屋内居然空无一人,他想要杀了的月女,却根本不在。
髦牛又惊又惧,可还不等他反应,兵卒的长槊,已经近到眼前。
树林里,坐在树上的韩盈拿望远镜看着田里的情况。
很好,目前只是处于斗殴状态,只是偶尔有几个见血,没有出现死人。
嗯,老弱妇孺也出来了,看起来村里应该没人了,髦牛应该要进村了吧?
燕武和那些老兵能不能应对髦牛?
韩盈脸上浮现出几分担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听自己的嘱咐?
打不过,可一定要跑,什么都没有命重要的……
拿着望远镜再看看村里过来的路,目前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韩盈又叹了口气。
其实师父,徐田曹乃至娄行都明白,这一次的设局,真正的诱饵并不是蚯蚓田,而是她。
只要她这个靠着医术,在民间聚拢大量民心的月女死了,沃河觋师便可以立刻恢复过往,高枕无忧的继续敛财。
所以沃河巫觋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放火,而是——
杀了她!
“外村这些被鼓动的人,都是弃子啊。”
两年的时间,还是不足以抹去韩盈的现代思维,她下意识觉着外村的村民会因为愚昧以及对蚯蚓的恐惧,而大规模的过来想要焚烧掉蚯蚓田,但她忘了,在自己年的努力下,她早已经将本村乃至本亭经营的牢不可破。
她的名声并不虚假,所有人或多或少的都沾了她的恩惠,共同利益和有这么一个名人庇护带来的好处,使得大多数村民都会主动维护她和她的利益,根本不会对她倒戈相向。
沃河觋师弟子能忽悠住的,都是本性贪婪之辈,甚至要花钱诱使才能让他们来放火。
也正是他们如此短视,沃河觋师也不用担心这群傻货能想得更多。
毕竟,如果他们还愿意动动脑子,就会发现,不管月女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死亡,放火烧蚯蚓田的罪过总归是要有人承担的,而他们这么嚣张的聚在一起,又怎么不会被他人发现,抓住?
打算动手杀了韩盈的沃河觋师,从一开始就想用这些人来‘平息’众人的怒火,他压根没给这群人思考后路,跑的人都是神师弟子和河伯祠的青壮,这群人有目标,有组织的正在突围,被忽悠过来的外村人全都跟没头苍蝇似的乱闯,有一个是一个的被摁在了地下。
不过神师弟子也别想全都跑掉。
看着亭长带着吏目将仇生带的那队人全部拦下,韩盈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紧接着,韩盈看到燕武和个身上带着血迹的老兵,拎着一个圆滚滚的黑色球形物体向这边走了过来,望远镜让韩盈清楚的看到这是一颗正在滴血的人头,对方凶悍表情和瞪大的眼镜在望远镜中和韩盈直视,令她不由得呼吸一窒。
“靠,这么凶残!”
将望远镜放回空间,韩盈麻溜的爬下树,捂着砰砰直跳胸口喘气。
汉代的民众经常会给她制造些许‘惊喜’,就是这惊喜特别容易变成惊吓,没事,敌人的人头有什么可怕的?自己人变成人头才叫吓人呢!
十几秒后,韩盈的呼吸变得正常,她整理下衣服,大踏步的走出去,和燕武老兵们汇合。
与人结怨
走近,韩盈便看到三个兵卒身上的血迹,这让她不由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