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怎么就没有这样的麻烦呢!
“我大约是明白了韩尚院你是想从控制女子婚龄来控制人口增加的速度。”
一直未曾开口的宗正皱着眉头:“可此事极难寻常农家很难将女儿养到二十三四的年纪再出嫁还不如继续维持十五不婚罚税这更能遏制人口的增加。”
我去你大爷的!
韩盈被对方禽兽般的发言震惊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不想努力活人那就逼人去死?
这究竟是什么畜牲竟然能在朝堂上呆着!
不行拿他和畜牲比着实侮辱畜牲了不能气被这种人损害到自己的身体太不值得了。
韩盈深呼吸很快让自己平稳下来斥骂道:
“言之无物疑汝有疾尔!”
“韩盈你——”
“我什么我?”韩盈完全不掩盖自身的厌恶:
“你以人为畜毫无德行可言!其无智更甚!五税律至今人口能将人口催至四百万有余继续推行人口难道就会停止增加?更不要说此举会让大量女子死于孕产不知多少男子因此无妻婚配、无子奉养这群没有身家恒产和未来所希的人
想做什么恶行就差一个念头而已!”
后调十年
如果将这片土地的王朝看成是一个人的话,那西汉这个朝代,无疑还是不够圆滑,不会用各种柔和语言为自己粉饰的青年。
现代建国那么久,还有大把的清朝人活着,如今看似离战国很远,可算算时间,其实还没有过去一百年,诸卿中还有不少能够世袭罔替的列侯,这样的环境和身份,出来几l个不把底层人当人的简直不要太正常。
甚至往后到暮年的明清,别说几l个,是整个官僚集团九成九的人都是衣冠禽兽,只不过,他们的话更好听,叫‘苦一苦百姓’,叫‘贞洁牌坊’,还可以睁着眼说‘千古一帝’,至于背后的究竟积攒了多少血泪,他们怎么会在意?
至于宗正和太常,这两个人说的话是很刺耳,难听,不当人,可不代表列卿就是反对他们的存在,毕竟,沉默的含义实在是太多了。
好在,如今终归是有涉及根本利益的难题在,性命面前,还是能让朝臣中的部分人警醒的。
就是这个警醒的方向嘛,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韩尚院所言危害甚重,只是这令女子晚婚晚育来延缓人口增加,我看效果也不算多好,普通农家哪会将女儿留至二十三四方才出嫁?”
想要交好,也不意味着会完全赞同韩盈的政策,当然,也不会完全否定,大鸿胪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气定神闲的开口道:
“想要做成此事,必须要以利诱之,以威罚之,实施起来极为复杂,依我看,这政策得到人口即将达到顶峰前二十年,又或者十五年时实施为佳,而且还得看那时的情况如何,至于现在——陛下有意向四夷动兵,尤其是北部边郡,若能将匈奴肃清,这多出来的土地能养活的人,怎么也得有个几l十万上百万户吧?也就是说,如今还是不需要调整百姓生育子嗣数量的。”
说到这里,大鸿胪顿了顿,他看了眼韩盈,又继续说道:
“不过,女子多死于孕产,以至阴阳失衡着实是件大事,我听闻如今各地方甚至有兄弟共妻,典妻于他人孕子的行径,简直于蛮夷毫无差别,着实于礼不合,有伤风化,还是将年限延后,让女子晚些,于十八九、二十岁出嫁,以减少伤亡,也是件利国利民之举。”
“正是如此!”
大鸿胪的提议算是中和了双方意见,对干过基层(相对朝中大臣)的延尉张汤来说,已经算是能够推行的条律了。
底下的百姓更多是靠着过往经验生存,没有好处和逼迫,那他们基本上不会改变旧有的习惯,只废除律法,没有别的干扰,那即便是地方官吏也出了大力并不利用此事牟利,只将其说给百姓,那不会有多大的作用,得加上那些深入到各村的女医也努力宣扬女子早孕的危害,这才能将年龄延后个年,也就是十六七八嫁人,再往后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家里没粮多养这么一个人,不把女儿嫁出去,儿子怎么娶妻?
十六七的女子孕子,生产上的风险终究要比那些十三四的女子少上一些,活下来的这部分人反而会生出更多的人口,这和韩盈限制人口增长的提议完全相反,想达到限制人口增长,得把年龄调整到二十婚育,这中间拖的三年,只能靠律法处罚或者给好处才能做到。
对于百姓,最容易给的好处莫过于免税,但这对于国库来说损失太大,无论是皇帝还是诸位大臣都不会愿意通过,那只能用处罚逼着他们去做,张汤对这点更不看好,毕竟以底下的官吏来说,没律法依据都能凭空造税盘剥百姓,现今又有了一条直接控制婚嫁这种百姓根本绕不开的条律——
那几l乎就是上赶着给婿吏抽骨吸髓盘剥的理由,恐怕不比现今律法造成的死亡少。
所以,如今还是按照大鸿胪的办法来吧,反正陛下战争的意愿极为强烈,不管有没有打过匈奴,未来都需要人口,至于这能打的地打完之后……
想着未来,张汤开口道:
“律应适时事,且不论如今是否需要延后百姓子嗣数量,仅移风易俗一点,也是需要一步步来的,毕竟如今农人还是习惯将十三四岁嫁女,贸然让他们延后至二十多岁,其压力很容易让民间出现溺杀女婴,如今人口压力尚不严重,还是先专注解决女子早孕产子丧命较好,推行起来更容易成功,也能为日后延长至二十岁做个铺垫,至于何时再改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