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臣设想的是,蛮夷入侵,城内居民多而兵勇少,如何抵抗的问题。”石越回答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有些颤抖:“这是需要三五个人共同战斗,配合长短兵器和护盾,这样短兵相接,不至于吃亏。”
“很有意思。”云晏微微笑了笑:“朕觉得倒是可行。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石越道:“臣一直很关心东南海寇的问题,此法是臣殚精竭虑想到的。”
萧泱侧头本是想看看他家三弟的情况,可他却对上了韩禹的脸。他发誓他没有看错,韩禹此时的表情已经是明目张胆的鄙夷了。
“韩主事?”他轻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异议么?”
“没什么。”韩禹听见他的问话迅速收拾好脸上表情,摆出一张僵硬而无表情的脸。
“你脸色很不好啊。”
“哦,可能是下官早上没吃饭此刻有些饿了。”
“……”萧泱知道他不想多说,也没再多问。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石越的意见,越想越觉得有理有据又有用,简直完美……韩禹到底在鄙夷些什么?
一场殿试考下来,萧泱带着一肚子疑虑和蔫头耷脑的三弟回家。进门一看,爹爹二弟都在,嗯还有温若飞……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若飞对他们家而言已经不算外人了。
“殿试如何?”萧铎第一句就是这个。
“不怎样……”萧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一甩手坐下喝茶:“好多厉害的人,我肯定没戏。”
“泱儿?”萧铎看向大儿子。
“爹爹您也知道,沈衡那些人都很强……今天还有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石越,诗词和对答都挺出彩的。”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就那个石越……哎若飞哥你怎么了?”萧鸿说到一半,就见温若飞一口茶水呛出来,捶着胸口猛咳,自家二哥连忙给他拍背。
“你说……咳咳,什么来着?绿杨烟外晓寒轻?”温若飞一脸惊诧:“那人……不叫宋祁?”
“宋祁?他叫石越……”萧鸿有些懵了:“宋祁是谁?”
“石越……”温若飞皱紧了眉。“他写的可是这样?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你知道!?”萧泱心头巨震,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瞬间声音都抖了:“这……这不是他的诗?他……这是舞弊?”萧泱只觉得脊背发凉,他终于理解了韩禹的那种眼神……脑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科举舞弊是杀头的大罪,韩禹既然知道,为何不当面揭穿?
“不是。”温若飞深吸一口气:“是我们那边一位诗人的诗……不,不是诗,这不过是一首词而已。”
“那他是舞弊!这可是要杀头的!”萧鸿几乎跳起来:“怎么能这样!必须要报告圣上!”
“若飞,你这样说可有凭据?”萧泱也攥紧了拳头。
“……没有。”温若飞摇头。“宋祁……在这世上没有半本诗集存世,也没有作品流传。如果不是我……和宋祁同一故乡,只怕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个人。况且他的诗词已经张榜示众,单凭我能诵读他的作品,也不足为信……”
萧家人已经多少知道些温若飞的来历,知道他的故乡极为遥远神秘,似乎是个桃源一样不可探求的所在,温若飞也不刻意隐瞒自己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