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实再次语塞,对于孙儿说的这个入赘理由,他不理解,也不相信。
就因为女人需要他这做,他就真这么做了?
梁正烽转身正要离开,却碰见苏月禾出来找他。
苏月禾看着梁正烽那冰冷如霜的脸色,再看看后面的老人,她似乎明白了,那恐怕是梁正烽的爷爷。
梁正烽没说话,拉着她就下楼。
旁边站着的秘书不敢吱声,心里只能默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梁冬实看到了苏月禾,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他没想到自己孙儿会英雄难过美人关。
下了楼,两人往吉普车方向走去,苏月禾没问那人是谁,梁正烽也没说。
打开吉普车车尾箱,苏月禾拿了一个小搪瓷盆,装了大半瓷盆的橘子。
往回走的时候,遇到梁老爷子从店里出来了。
他秘书拿着一个丝绒盒子走过来,递给梁正烽,“梁老让我转交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梁正烽没拿。
秘书似乎早料到他会不拿,忙补充道:“是你妈妈留下来的老物件,梁老说,物归原主。”
听说是妈妈留下来的东西,梁正烽这才停下来,他看着那丝绒盒子,确实眼熟,便伸手接了过来。
远处门口,梁老爷子看着梁正烽接了盒子,这缩了缩脖子,朝旁边的一辆小汽车走去。
这地方的冷,是湿冷,比北京的冷还要刺骨。
转眼已经到了年二十四,在庄顺兰的千催万请之下,老木匠终于把家具都打好了。
那天把家具摆进新房子里,给床铺上簇新的被褥,姐妹几个往墙上贴年画。
三妹拿出一张抱着鲤鱼的可爱娃娃画像,笑道:“妈说,这张画要贴在大姐大姐夫的新房里。”
“我看看。”四妹凑过来,“好看,这小娃娃可爱。”
三妹笑道:“贴床头上吧。”
四妹:“床上等会儿挂上蚊帐,什么都看不清,你要往外贴,贴在桌子上方。”
“要得。快来。”三妹用自己家做的浆糊,把画贴在桌子上方的墙上。
苏月禾把梁正烽放她这里的书搬进来,进房抬头看到墙上的画,笑道:“我这儿要挂照片的。”
“照片挂外面厅里嘛。这娃儿多好看。大姐,你要努力,争取明年给我妈生个大胖孙子,让她心情好点,少骂我两句。”
三妹说完,四妹在旁边格格笑。
苏月禾没好气道:“我买了两个相框,厅里一个,房间里一个,趁还没干,你赶紧把画给我扯下来。”
“那这幅画,我挂哪里?”
四妹指了指门口的位置:“桌子对面,这里也可以。”
苏月禾也赞同,那个位置没那么显眼。
三妹只好照办,她撕下年画,趁着浆糊还没干,直接贴到对面墙上,“你说,莫千军是不是脑壳有洞?”
四妹没懂:“干啥?”
三妹:“他儿子原本不是大年二十五结婚的嘛,后来,硬是改到跟大姐同一天,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四妹深以为然:“八成。不对,九成九。”
四妹过来帮苏月禾一起往相框里放照片,他们家的老照片,放在大框里,准备挂到外面客厅。
苏月禾从小到大的照片,以及和梁正烽的合照,放在另外一个小点的相框里,挂在新房桌子上方。
三妹站在远处看画贴的正不正,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儿子是个排长,他以为多了不得。到时候,生产队的人,是来吃我们家的喜酒,还是去吃他们家喜酒?”
四妹:“我们生产队的,当然来吃我们家喜酒撒。”
“生产队干部呢?”
“那就让赵大福他们,一人劈成两半。”
姐妹两个边说边笑。
苏月禾才不在乎谁来谁不来,“人少点,我们还省点菜。”
三妹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妈不啊,她要人多,要热闹。”
她打开另外一张年画,贴在客厅好像有点显小,“大姐,你没买大一点的年画吗?”
“有两张大的,卷起来了,你找找。一张是开国元帅骑马图,一张是八仙过海。”
“我去找。”
等把房子整理好,天也黑了,三妹感叹:“我们这新房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电。”
新房子,说是三间瓦房,实际上是正中间一个客厅,西边一个主卧,东边是一个卧室,以及一条通往厨房和饭厅的走廊。
也就是说,到时候除了苏月禾结婚的新房之外,只剩下一个房间。
谁搬过来住,还没商量好。
腊月二十五日,一大早,赵二福和赵青霞来杀猪。
这头猪是庄顺兰从年头养到年尾,又被苏月禾施过膨胀咒术的,所以比较大。
苏月禾下楼,把一张交了“生猪屠宰税”的票递给赵二福,赵二福便吆喝人开始干活。
他们把猪赶到小排岭新房那边去杀,因为明天喜酒在那边摆。
这边猪赶出去不久,梁正烽开着大吉普回来了。
苏月禾迎出去,只见梁正烽车尾箱都没关上,他从里面抬下一辆自行车。
围观的人马上起哄:“要得!自行车!”
这是村里,除了赵二福家外的,第二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