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平:“已经到了这一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尽快上门试试,万一她还不知情呢?不过今晚肯定不能去了,那么晚找上门,人家肯定会多想,只能明天早点去堵她。”
老蒋问:“接手的承包费怎么说?”
之前跟苏月禾接触谈转让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商量过,如果接手靖湾林场,需要的承包费,他们手上的钱并不够,只能从松香厂里支出。
松香厂预付老蒋20万斤的松脂收购费总价26万元,这笔钱,之前就已经报上去了。
老蒋:“你们也晓得,我手上现在没多少现钱,上次说好的那笔松脂预付款,究竟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杨东平道:“明天一早,我就让财务把钱给你。等我们接手靖湾林场,好好采脂,肯定每年至少能采三四十万斤的松脂,到时候你再把20万斤的松脂送来抵账。”
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老蒋:“行,那我们明天一早去找苏月禾。我看这妹子,应该挺想脱手的,大不了,给多点钱。”
他们又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话术,才散去。
梁正烽六点就起来执行任务去了,苏月禾睡到七点才起,她把昨晚的剩饭熬成了稀饭,配着剩菜,简单吃了早饭。
外面已经放晴,今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她骑自行车去厂里准备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明天放假,后天工人都要来上班了。
刚出雁北军营的大门,便看见老蒋和阮佩娴扶着自行车站在了门外。
“小苏!小苏同志!”
老蒋热情地打招呼。
哟,来了!
苏月禾笑了笑,一只脚撑在地面,停下了自行车:“蒋老板,阮主任,你们怎么那早啊?”
阮佩娴笑道:“明天不是要放假了嘛,后面老蒋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我们就想着早点把转手靖湾林场的事定下来。”
老蒋:“是啊,走吧,还是去老地方聊。”
苏月禾微微扬眉:“行啊。”
阮佩娴和老蒋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觉得有戏,从苏月禾的表情看,她应该还不知情。
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脸上的笑容都宽松了许多。
到了茶楼,依然选了个包厢,坐下后,老蒋就迫不及待地摊出底牌。
“小苏,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已经谈过这么多轮了,我也知道你的底线,你就是希望我们早点接手,然后给你一些补偿,我呢也考虑了很久,知道你也很难,我们今天签协议,从今天开始,靖湾林场还有其他三个小林场就都归我们了。我今天钱都带来了。”
说着老蒋拍了拍自己身旁那鼓鼓的大公文包。
苏月禾坐他们对面,笑问:“怎么算费用呢?”
“你给了林业局一年的承包费,四个林场花了三万四千元,分摊到12个月里,每个月大概是2800,那今年还剩下八个月,费用应该是22600左右。我这边可以给你补贴2400,也就是说,我总共给你两万五,这样,你也不至于亏太多,是不是?”
苏月禾笑道:“亏九千了,还不多啊?”
老蒋提出的这个价格,本来就是预留了空间给苏月禾谈价的,“补偿2400你嫌少的话,你想要补偿多少?”
今天桌上的茶和点心没人动,大家各怀心思,对食物都暂时失去了兴趣。
苏月禾伸出三个手指:“这个数。”
老蒋觉得不可能是三千,但还是往低了问:“三千?”
“如果是三千,那还有讲价的必要吗?”
阮佩娴心下当即乱了:“你不会想要补偿三万吧?那不可能。连同剩下的承包费,总共给你三万还可以商量商量。”
苏月禾笑着揶揄:“阮主任,我跟蒋老板谈生意,你怎么也那么着急?”
阮佩娴语塞,她也不好说,她也有份的。
老蒋赶紧接过话头:“小苏同志,补偿三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加上后面几个月的承包费一起,凑够三万……我都觉得多了。”
苏月禾眨了眨眼:“三十万,一分不能少。”
!!!
三十万都够承包林场十年的费用了,可真敢开口啊。
阮佩娴马上明白过来,看样子苏月禾已经知道,大靖林场被烧,所以她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阮佩娴忍不住道:“你这也太贪心了!”
老蒋也没想到苏月禾胃口这么大,他连连摇头:“看来苏同志不是诚心想交易。”
苏月禾笑着摊摊手:“我没有强买强卖,你们嫌贵就别买嘛。”
阮佩娴并不蠢:“苏月禾,你故意让我难堪的是吗?你根本就不想卖!”
苏月禾终于端起那个被冷落的小小茶杯,笑道:“你猜。”
那就是了!阮佩娴的血压上来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啊。难道阮主任你还有别的办法吗?现在整个青城县,除了我,谁还能给你提供大靖松脂?有且只有我!你之前怎么说来着,我记得你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要我家松脂,我现在倒是希望阮主任你能信守诺言,说到做到。”
是,她阮佩娴是说过那样的话,但是……但是……
苏月禾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哦,我差点忘了,也对,国营松香厂能不能收到大靖松脂,你一个经营部的主任怎么可能在乎,亏的是国家钱,又不是你的。不过,大靖林场烧成了灰烬,阮主任,你应该投了不少钱在里面,亏得很心疼吧?不然不至于大清早的来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