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裴盛飞第二天会回来赔礼道歉,庄顺兰准备好了兴师问罪的,谁知,第二天、第三天也没来。
苏月华有点担心裴盛飞出事了,果然,等她赶回单位上班,才知道,裴盛飞一家三口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他爸妈受伤住进当地县城的医院,裴盛飞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医院照顾二老呢。
裴盛飞给单位打了电话请假,但没给她姐姐家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害她白担心那么久,这让苏月华的心瞬间凉透了。
三天后,裴盛飞回来上班,他们两人宿舍离得不远,他没主动去宿舍找苏月华,上班更是对她爱答不理。
苏月华本来脾气就急,她忍不了,下班之后,主动找上门去。
裴盛飞这几天应该都没休息好,眼皮底下一团乌黑,脸色很难看,开了门他也不说话。
苏月华质问:“裴盛飞你什么意思?”
裴盛飞有些不耐烦:“我有什么意思?我刚把爸妈送回家,请了亲戚看护着,急匆匆赶回来上班,我一回来就要看你脸色吗?”
“你怎么好意思恶人先告状啊?你们出车祸,我知道吗?我不知道。你给单位打了电话,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还是你对象吗?”
裴盛飞声音稍微软了软:“我怕你担心。”
苏月华微微摇头,走廊有人经过,她把声音压低了道:“怕我担心?你如果真怕我担心,不是更应该打电话告诉我,你平安到家了吗?但你却直接消失,我那两天晚上都睡不好,就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
“既然你担心,你为什么不来看看?你都知道我爸妈生气走了,你为什么不来宽慰一下他们呢?”裴盛飞终于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苏月华不可思议地盯着裴盛飞,“你爸妈生气?我爸妈还生气呢!我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找谁哭去?谁家男方上门能这样,招呼不打直接走人的?你妈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她心眼那么小,是怎么活到这把年纪的!”
“你够了!苏月华,我警告你,你说我可以,但你不能说我爸妈!我爸妈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大学,他们是穿了破洞鞋子但他们没有错!错的是你妈狗眼看人低!”
听见裴盛飞竟然敢说她妈狗眼看人低,苏月华气得差点反胃,她干呕了几声,而裴盛飞在旁边看着想过来扶她,终究还是没动。
他妈说的对,结婚前不立好规矩,结婚后她更不会把他们裴家放在眼里。
“裴盛飞,我算是看清你了,自卑自负自私自以为是!”苏月华气得手抖,她说完,扭头就走,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
回去宿舍之后,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怎么就瞎了眼,找了个这样的男人!
这姓裴的,连她二姐夫都不如!
起码她二姐夫还会护着她二姐,但裴盛飞心里,他爸妈的位置,远远高于她,不管他爸妈讲理,还是不讲理。
前几天钟翠萍再次给苏月禾打来电话,她想办法弄来了蔡鸣凤妹妹妹夫抄写的文字,问是不是给他们寄过来?
没多久,苏月禾收到了钟翠萍寄来的信件。
那天晚上,夫妻俩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信纸。
两张信纸上都写着:我某某某今天收到朝阳某某街道送来的大豆油2斤,米5斤,苹果2斤,谢谢组织对无产阶级同志的关怀和爱护。
一张签名蔡云凤,一张签名牛振华。
他们通过笔迹对比,几乎可以确定,举报信上的文字出自蔡鸣凤妹夫牛振华之手。
锁定目标之后,两人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良久,苏月禾道:“我这次去北京接受表彰,我准备跟梁家人见一面,由我出面缓和关系……”
梁正烽回头盯着妻子,心底有潮水漫过,他轻轻抱紧她。
他知道,只有打到内部去,伤人的时候,那把刀才会更锋利。
这两天苏月禾在家收拾东西,想起三妹的事,始终不放心,便给她单位打了个电话。
但那天三妹可能在忙,打电话去没找到人。
到了晚上,三妹才找了电话打回来,苏月禾问她怎么样了?
苏月华半天没说话。
“他没跟你道歉?”
“没有。就晾着我。”苏月华说着,心底委屈极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憋屈!
苏月禾也很失望:“他明知道你怀孕了,他还这样故意气你,孤立你,说明他就是故意的,想要利用你怀孕来拿捏你!这比平常那些冷暴力的男人还要坏!真没想到裴盛飞是这样的人。月华,你自己心里有什么打算?”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片刻,苏月华才道:“我不想低头,我也不想跟他过了。但我又舍不得打掉孩子……”
苏月禾既心疼又气愤,想想她三妹那麻辣脾气,竟然也要被男人欺负,“我赞成你把裴盛飞踹了,你前脚把他踹了,我后脚就找人把他打一顿。你做什么大姐都支持你,但是,既然分手,这个孩子就不要留,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
“我当然晓得。我自己会处理好,大姐你别担心我。”
掌声雷鸣
挂断电话, 苏月华付了电话费,她缓缓走出小卖部。
一轮明月挂在楼房顶上,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街上行人不多, 有人在卖煨红薯, 飘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