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剑终于落地,迟夜白将那根细针扔了,胸口起伏,连续喘气。
“这东西……是你刚刚扎进我脑袋的。”迟夜白低声说,“无论你如何神通广大,但言语不是巫术,我从未听过有人能凭几句话就可令人陷入昏迷。”
文玄舟沉默不语,迟夜白只能听到他粗喘的声音。
“神鹰营里所谓的言语操纵……实际上还是要借助这些工具吧?”迟夜白飞快地说,“你将铁丝嵌入我手臂,这种疼痛太猛烈,于是掩盖了细针带来的痛楚。若不是方才脑后疼得厉害,只怕我也想不到。你的姐姐也是这样死的么?所谓的水满则溢……你们是如何伤害她的?一边念诵,强迫她听那些杂乱的内容,一边以这样的器械来折磨她,对不对?能令我发疯的东西和令我死的东西可是完全不同……”
他话未说完,文玄舟已奔至身前,铁爪似的手紧紧钳着迟夜白颈脖,手指掐入他颈上伤处。
迟夜白知他彻底起了杀心,脑中一空,方才自己以化春诀功力崩断绳索的事情突然清晰浮现。
他唯一可用的那只手没有用于抵抗文玄舟,而是立刻摊开五指,印在身后的墙壁上。
所有功力全凝于掌中。他手掌底下的骨头飞快地膨胀,随即出现了细细的裂缝。文玄舟并不知道迟夜白在做什么,他使出浑身力气压在迟夜白身上,手上劲力越来越大,几乎要拧断迟夜白脖子。
“不抵抗么……我有许多方法可杀你的,许多方法!”文玄舟嘶声怒吼,“谁都逃不出去!”
这人的脖子真细……他竟没有运功抵抗……文玄舟心中掠过一丝怪异感觉。还未等他理清楚这丝异感的源头,迟夜白身后的墙壁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炸开了。
文玄舟收力不及,顿时和迟夜白一起跌了出去。
在跌出去的瞬间,迟夜白凝起仅剩的内力,往文玄舟胸前狠狠一击。文玄舟反应极快,迟夜白招式未老,他已将自己断了的那根手臂迎上。
两人直直坠入深潭,激起十余丈高的水柱。
在风声呼啸中,迟夜白隐约听到有人唤他,似是司马凤的声音,又似是清元子的声音。
他分辨不出,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抓住文玄舟,为司马凤抓住文玄舟。
五指成爪,一把插入文玄舟胸口。迟夜白在失去力气的瞬间,终于将文玄舟和自己一同扯入水中。
冰凉的潭水立刻将他包围了。水疯狂涌入他眼耳口鼻,涌入他伤处。因为冷,反而不觉痛,但也因为冷,他丹田空空,再也使不出一份力气,只能睁眼看着文玄舟将自己狠狠挣开。
迟夜白的右臂沉重无比,左手仍在水中虚抓着。文玄舟一旦逃了,他们也许再找不到他……但他抓不住了,有人揽着他腰身,哗啦一声跃出深潭。文玄舟没有出水,他一直往深水处潜去,没有回头。
迟夜白浑身都湿透了,司马凤将他抱在怀中,清元子抓着他的手臂,温暖的内力立刻涌进他的身体里。
他冲司马凤张了张口:对不住,没抓住他。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把这句话说清楚,已立时昏了过去。
一场跌宕,昏昏沉沉。
迟夜白睡了几日,醒来时胡茬都长了出来。
房中只有坐在他床边打瞌睡的沈光明。迟夜白声音嘶哑,喉咙疼痛万分,只能动动手指碰沈光明的手臂。
沈光明吓得几乎跳起来,等发现是迟夜白醒了,脸上满是狂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