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笑了笑:“找人。老人家的儿子不见了。”
“哦……”司马凤那点儿兴趣顿时就没了。
边疆继续说道:“他带儿子到蓬阳找活儿干,结果在码头俩人走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找到。身上也没什么特征,就一个特别普通的乡下孩子,不机灵,没见过什么世面。”
司马凤和阿四飞快对视了一眼。没有线索,没有特征,只有一个名字,在蓬阳这种地方,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老头似乎是外乡人,在蓬阳无依无靠。若想寻子,必须有落脚地,有钱,有时间。对这个老汉来说,落脚地和时间或许都是有的,但钱显然极度匮乏,不然也不至于要让边疆带他去找地儿吃饭了。
“不是不见……”那老汉突然哑声开口,脑袋缩在肩膀里,似是对眼前公子哥打扮的司马凤十分畏惧,“是被人骗去烧砖了。码头上有人跟我说的。”
边疆神情略为无奈:“我在城门见到他的时候他也这样说。所以我带着他去了码头和九头山。码头上那个船工说得不清不楚,最后说是自己看错了。后来上九头山砖窑那边去问,砖窑烧砖的人里头也并没有他儿子。”
“是真的去烧砖了!”老汉急了,一只脚在地上剁了几下,“有人看见了!”
“砖窑里的人也不一定互相认识。”司马凤说,“或者他儿子刚去,别的工人还不识得。”
“每个进砖窑里干活的人都要登记姓名和户籍,我是直接查的本册,确实没有他儿子。”
司马凤叹了口气,点点头。
老汉仍在说话:“捕快大人,捕快青天,有人看见我崽是跟着人上山了……”
“老伯,去吃饭,先去吃饭吧。”边疆拉着他说,“明天我再帮你去查。”
老汉抓紧了手里干瘪的包袱,缩着脑袋跟边疆走了。
“边疆总是这样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么?”阿四问。
司马凤小声说:“他是个滥好人。”
两人已经从方才的对话里听到了结果。边疆既然说“帮你去查”,这就表示官府不会真的去寻找老汉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可以提前剧透,因为案子的高潮不是剧情里最关键的部分。
“地上坟”指的就是砖窑,这个故事的原型是2014年内蒙古的煤矿杀人骗赔偿金案件。然后更远一点的例子,是电影《盲井》。
我知道煤矿杀人案件在《盲井》之前,然而是看了《盲井》之后才下意识地去搜索类似的案子,结果发现在全国范围内这样的事件真的太多、太多了。艺术源于生活,而生活本身时刻在刷新人的世界观。
第88章地上坟(2)
这件事并未让司马凤和阿四在意。此时此刻两人更紧张的,显然是不久之后的鲁王妃生辰宴会。
鲁王妃生辰宴的那一天,司马良人早早就起床在院子里练剑了。
海棠树的花早落尽了,秋意一层层叠起来,叶片在晨风里簌簌乱响。
他把自己熟识的几套剑法全走了个遍,想了想,把佩剑放在一边,转身到一旁去取刀。回头看到司马凤不知何时坐在海棠树的枝子上,手里是自己那把大刀。
“爹,我和你过几招?”
司马良人顿时高兴起来:“过过过。先用你练练手,今晚出什么事都有准备。”
这是一场私宴,傍晚时分开始,持续几个时辰。司马良人并不知道今晚会出什么事,他是觉得什么事都有可能出,但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到目前为止,鲁王仍旧是一个自在闲散的王爷,无权无势,但有钱,背后与朝廷中许多大人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联系是他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