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一道刺目的阳光射进窗棂,唐琬凝缓缓睁开双眼,思绪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

“琬儿,我爱你,生生世世”

言犹在耳的深清承诺回荡在耳边,唐琬凝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很少作梦,就算有,也是天一亮就忘了,但,奇怪的是,上了国中后,有一回上国文课时提到了爱国诗人陆游的诗句,国文老师对陆游作了大致的介绍--“陆游,字务观,自号放翁,是南宋着名的爱国诗人,由于处于宋徽宗、金人觊觎大宋山河、而政风又腐败的时代,所以更显得他不同流合污的高风亮节,除此之外,他的爱情故事也可歌可泣、令人感叹”在班上同学的急促呼唤下,老师娓娓道出这段使人热泪盈眶、却又歌颂不已的爱情故事。

“话说陆游有一相知甚笃的红颜知己,这个女孩正是他的表妹唐琬,当然,相爱的两个人一定会结为连理,共效于飞。可惜啊,”卖了个关子,不失顽皮本性的年轻女老师突然唱起一首脍炙人口的老歌。“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老师!”全班极有默契地抗议,唯有唐琬凝,失神地望着讲台上的老师。

“好、好、好,我说。陆游和唐琬伉俪情深,曾经共度三年的甜蜜时光,可惜陆游的母亲不喜欢唐琬,于是乎”

接下来国文老师又说了什么,琬凝已无心倾听,只觉心中波涛汹涌,好似沉睡已久的记忆在瞬间被唤起,又似渐渐愈合淡忘的伤口重新被刀挑起,引起阵阵撕扯般的痛楚,直捣心扉!

是夜,她作了个清晰难忘的梦,梦见了年幼的陆游和唐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甜蜜景象。“琬儿、琬儿不哭!”小陆游飞奔至唐琬身旁,为她赶走一群欺负她的顽皮小孩,连声安抚,将她小小的身躯抱在怀中。

“陆游哥哥”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犹挂泪痕,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清楚的人物、背景;明白的情节、对话,教琬凝有些心惊,但事后她将其归因于陆游和唐琬的故事深深感动了她,以至于作这种荒谬的梦。

她也曾带着复杂的心情询问周母亲,问她清不清楚陆游的爱情故事,问她为何将她取名唐琬--凝,是巧合?还是

母亲的回答是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琬凝,说来也很巧,我在怀你的第八个月,曾听过你父亲讲述陆游的生平传记,就在讲到他和唐琬含恨分手时候,竟然胎动得好厉害,你父亲还开玩笑的说你可能也为这个故事激动不已!结果,我就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情况下被送到医院,你也早了一个半月降临人世。后来你父亲说你和唐琬大概有着某种无法解释的联系,否则在产检正常、毫无预警、毫无意外、连医生也无法解释的情况下,怎可能无端提早一个半月出生?正巧你父亲姓唐,你又是为了唐琬而出生,我们想,你或许早已和唐琬凝结为一体,于是就很荒唐地将你命名为‘唐琬凝’。”

这样的答案让琬凝呆住了,而且一连几天下来,她竟作着相似的梦,主角同样是陆游和唐琬,不同的情节、相同的人物,刚开始,琬凝真的被吓坏了,甚至有些害怕闭上眼睡觉,但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惯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样的梦不但没有停止,反而随着她的成长,梦中人也渐渐长大,就像一出连续剧,不知何时下档,不知将演到何年何月,而她的心情竟随着主角的相聚和分离而忽悲忽喜、上下起伏。她能深刻体验到唐琬对陆游的相思之苦及等待下次重逢的心情,更能明白聚少离多的无奈,彷佛与她有着切身的联系

“切身?”琬凝摇了摇头,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琬儿,我誓必娶你为妻,一生呵护着你。”

“陆游哥哥,我亦愿生生世世追随你,与你长相左右。”

这是陆游以及唐琬之间的誓言。

这像是梦吗?有时序、有剧情、有连贯性的梦?

很匪夷所思,所以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怕被人讥为疯子或精神分裂,但是多年来,这也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早已在无形中接纳了它,是巧合也好、因缘际遇也罢,她早已不再费心探索答案。

“想像力这么丰富,连作个梦都有题材,不如去当作家算了!”她摇摇头。“可是在改行之前如果不想饿死自己,还是得认命去上班,规规矩矩地做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她喃喃自语着,随眼瞄了一下闹钟,立即惊叫一声:“唉呀!糟了!快来不及了!”

她匆匆跳下床,还一边抱怨着:“没事凡么呆,陆游对唐琬说‘我爱你’又不干我的事,我开心个什么劲?不过说来说去都该怪陆游,谁教他害得我精神恍惚也不对呀,这其实与陆游无关,是我自己太投入了”什么嘛!现在哪还管谁对谁错,设法不使自己迟到最要紧!

她抛开种种遐思,加快速度梳洗,匆忙出门。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琬凝急急行走,当她看见迎面而来的公车时,更是加紧脚步,顾不得淑女形象,没命似的冲向公车站牌,但,还是慢了一步,公车在她之前到达公车站牌,待两、三名乘客上车后便又慢慢启动。

琬凝见状,将仅存的顾忌抛到月球去,以合乎田径选手资格的速度向前冲!

或许是司机注意到她了吧!鲍车又停下来,等她上车之后才又重新启动。

琬凝向司机道声谢,往公车内部走,才发现这辆公车已坐满了人。

她暗骂自己的迟钝!若非坐满了人,前方几个人没事干嘛站着?

随便找了个位置,她掏出手帕擦拭额上豆大的汗珠,尚未来得及喘口气,身后的妇人突然慈蔼地对她说:“小姐,你应该要谢谢你面前这位先生,是他发现你在赶这辆公车,请司机停下来等你的。”

“哦!”琬凝抬首望向眼前侧身向窗的男子,感激地开口唤道:“先生。”

男子闻声转身面对着她,无言地望着她。

琬凝登时目瞪口呆!

他长得好帅!琬凝无声地赞叹着,说他玉树临风、出类拔萃绝不为过。

陆宸轩撇撇唇,似乎已司空见惯。

琬凝及时回过神来,想由一片空白的脑袋瓜里找出适当的辞汇。“呃,谢谢你--”

几乎就在同时,公车紧急的踩煞车,琬凝在毫无预警又心神恍惚的情形下,一头栽进他怀里。

“哇!美丽的小姐,这就是你表达谢意的一贯方式吗?”另一名男子以不胜欣羡的口吻调笑道。

琬凝的脸庞完全红透,慌忙抽离始终沉默的男人怀中,小声道着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陆宸轩摇摇头,表示无妨。

就在琬凝窘迫不安、无言以对的时候,历史再度重演--吱!刺耳的煞车声又响起,琬凝二度撞进他怀中。

相同的讥笑声再度响起。“好令人嫉妒的艳福啊!看来这位小姐对你的怀抱情有独钟喔!”

帅得出奇、帅得让人忘了呼吸的他始终不置一词,表情淡到几乎没表情。

真是“造化弄人!”琬凝不断在心底诅咒着该死的牛顿、该死的惯性定律!她想,如果此刻有人说她“命运乖舛”她绝不会有任何异议。

居然说得好像她投怀送抱似的,她看起来这么像“色女”吗?真是有辱名节。

于是她谨慎地澄清。“意外!纯属意外!”

“这样啊,”男人雀跃的推了推陆宸轩。“仁兄,商量一下,我们换个位置,这样的‘意外’后果由我来承担好了。”

陆宸轩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甩他。

摆明了没人相信她的说词嘛!琬凝百口莫辩。

为表明自己的决心,她往后退了数步,摆明了她宁可跌倒,也不愿再步上方才的“后尘。”

陆宸轩注意到她的举止,兴致居然被她挑起了,他首度正视这名看来娇娇弱弱、却隐约透露着一股倔强的年轻女子。看来他得对她改观了,她不是见了男人就急着投怀送抱的花痴,而且还很有个性!

而琬凝却开始神经兮兮地揣测起来。那个男人长得这么帅,实在和他一脸的淡漠不太搭调,还有她细细回想,从上车到现在,似乎没听他开口说话过,难道他是个哑巴?这个想法令她情绪莫名地低落下来,太可惜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男子,居然

陆宸轩兴致高昂地观察她瞬间变化的各种表情,一抹淡淡的微笑爬上唇角。

琬凝感受到身后隐约传来的灼热目光,有些失措地挪了挪身子,汗珠不断自额上淌下来,她心神不宁地拨开额前的刘海,另一手放开公车扶手,正准备擦拭汗珠时,该死的公车居然又选在这个时候紧急煞车,琬凝再次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陆宸轩没有片刻的迟疑,马上冲向前接住她,下一刻她已在他怀中了。

那名不甘寂寞的无聊男子又出言调侃了。“干脆就抱着别分开算了,一下抱、一下分开,多麻烦”

忍无可忍!陆宸轩回头--士可忍孰不可忍琬凝自陆宸轩怀中抬起头,两人同时朝那名不知死活的男人吼道:“闭嘴!”

这么快就沆瀣一气了?男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地闭上嘴巴。

“看来是我的怀抱对你情有独钟。”

低沉而令人沉醉陶然的迷人嗓音在琬凝的耳畔响起,琬凝错愕地望着他,原来他不是哑巴。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琬凝朝他笑了笑。“我又欠了你一份情。”

他摊了摊手。“小心一点,我不敢保证自己下回还能不能准确地接住你,毕竟,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趴在地上的画面并不是很好看。”

她的双颊微微泛红。“我知道。”朝窗外望了一眼,她又说:“再次谢谢你,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回报,当然,如果我们还有缘再见的话。”

陆宸轩尚未来得及开口,琬凝已在前方的站牌下车。

陆宸轩才刚进律师事务所,他那调皮可爱的女秘书叶心瑜马上探出头来,冲着他露出古灵精怪的一笑。“哦--被我‘抓包’了!陆大律师,你迟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上班也要打卡了,我怎么不知道?”陆宸轩满不在乎地随口说。

“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早上八点半约了一位婚姻暴力的妇女讨论她诉请离婚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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