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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一刻的美好(1 / 1)

曾经她在无数的旁徨夜幕里,看着那张照片,也念了无数次那段温漫给她题的诗。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可她们终究再无相见。

最後一次是她打算封藏这份感情时,她念了她给温漫的那一段,那时她重新译文了什麽是似梦寻。

温漫曾经给她的一切,如梦一般,来过,可又留不住。

现在又再次看见了当年自己那青涩年少的字迹,不禁地想了想现在的温漫,会不会又如梦一般,再次消逝。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没有办法再去寻下一个十年了,眼泪倏地坠落下来。

那年她们刚向爸妈们坦承关系,不久後迎来了寒假的尾声,徐侑希爸妈去了公司,她就像往常一样待在了隔壁温家。

温子妍说要批改她们的作文作业,让她们拿到书房来。

最後两个人得到了大相径庭的批注。

温子妍扶着额苦笑,对她们写的作文感到头疼,又觉得有那麽点好笑。

一个从头到尾,情绪溢长,高音不断,直至结尾都没停下来过。

一个不擅长制造符合地形的路段,一条路直线开凿到底,毫无情绪价值。

高中作文基本该呈现的扬、抑、顿、挫,一个扬到底,一个顿到底,如果能将她们视作黏土,温子妍现在就想把她们r0u成团,相互混合一下再分开来。

於是那天午後,温子妍耐心的一一指导她们该如何写,如何从对方身上学习自身没有的看事角度,如何运用文字去叙述一个有承有转的故事。

她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去想像那样的情境,因为未来做每一件事情时都会有扬起的瞬间,也会有迎来挫顿的时候,不会因为用力追逐而忘了关注周围,不会驻足於原地不去探索。

後来温子妍又看了一次她们改好的作文,才终於对她们展笑,满意的点着头。

她看着作文题目,倏地灵机一闪,对着这两个刚确认ai情关系的人,和蔼盈笑了一下。

作文题目是,那一刻的美好。

“你们还记不记得初中二年级那会儿,你们去参加诗词b赛?”温子妍脱下了眼镜,温婉的看着她们。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彼此眼神确认,才对着温子妍点了头。

“那你们现在以这个作文题目,一起来题段诗。”

温子妍手指在空中缭绕,用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情境就以…你们刚开始互相喜欢上对方的那段期间,题诗的条件是诗里面要含有彼此的姓名。”

徐侑希听见题诗两字时,被提起了兴致,眼神闪烁,跳了跳,举着手。

“徐小希,请说。”

“名字是要全名吗?”徐侑希小声嘟嚷着全名的话有点难。

“至少提到一个字就可以了。”

温漫一副悠哉哉,看着徐侑希蹦来蹦去,心里觉得好笑,她喜欢的人好像有些傻。

“你们两个人一人提一段,三十分钟後回到书房,可以吗?”

“可以!”徐侑希兴致高昂的回应。

温漫只点了点头。

时间过去後,两个人手里各拿了张纸,一起回到了温子妍的书房。

温子妍要求她们互相交换,然後分享出来。

徐侑希看到纸上的字时,羞涩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扭扭捏捏的念了出来:”徐行漫步逢佳人,相见如兮心弦动。”

温漫则浅笑,柔声:”烂漫花雨徐徐落,倾心倾城似梦寻。”

温子妍忍不住笑意,眼睛弯了弯,向着徐侑希开口:”徐小希,你先解释你题的那段。”

“啊!?”徐侑希愣了半会,这还带解释环节的吗?不是各自揣测,各自t会吗?

温子妍被她的懵样给逗笑了。

徐侑希这才明白过来,温阿姨出题是为了什麽。

“温阿姨!你好坏!”徐侑希脸羞的脚跺了一下地。

这根本就是在进行二次表白啊,还是在温阿姨面前!

温漫则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母亲,一直都是满怀浪漫温情的一个人,家里一层架子上满满浪漫ai情电影小品,足以证实这一点,只是不知道母亲後面会怎麽收场就是了。

“快说快说,不然我怕待会忍不住打给你爸妈一起来听听。”

“啊!温阿姨!我居然没有想到,你这麽坏!”,徐侑希脸红的快冒起烟似的尖叫着。

温漫浅笑着,开了口救场,“妈,我先来吧。”

“也行,漫漫你先说。”

徐侑希顿时就不闹腾的愣站在了原地,直gg眼神注视着温漫,紧张的握紧了手上的纸。

温漫提着弧度好看的唇,看向她柔声:“那一段时间不管是我走向你,又或是你走向我,在见到你的时後,我心里总会有所扰动。”

“一开始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觉,一度让我怀疑自己的健康是不是出了问题。”

温子妍不小心笑了出来,不愧是她nv儿,真能想,也真迟钝。

“直到後来你告诉我,也同时教会我,那是遇见喜欢的人了,心里会不自主的为对方g弦跳动,一开始你还很紧张,说喜欢nv生会不会让我反感,我会不会讨厌你,可是我喜欢你,无关其他,就是喜欢上你了,徐右右。”

温漫一直都不擅长用说的表达自己,所以她预先写了下来在另一张纸上,现在用着最诚真的心表述着这一段话。

徐侑希听完已然眼眶红润,不禁被她渲染出了情绪所感动着,她向前握住了温漫的手,不再感到羞涩的也跟着说了出来。

”漫,你知道的,从很小起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後,你去哪,我就跟,你不让我跟,我就偷偷跟,一直以来你不知道的是,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都会在我心底悄悄落下一朵花。”

“我那时候就天天攒着,一朵,两朵,三朵…一直到现在,我已经攒了好多好多,有些红,有些蓝,还有些是白的,每一朵都是那一天天和你相处的心情,有酸甜,有难受,有开心。”

“就这样一直到你开口和我说,你也喜欢我,那瞬间,我突然就觉那些我攒起来的花,绚烂无b的朝着我们慢慢落下,如梦似梦的。”

“我一直不敢相信,一直喜欢的你,一直仰着头看着的人,也这样喜欢我,愿意看向我,你让我不再追逐你的背影,你让我与你并肩在一起,温漫,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好久了。”

她说完忍不住抱住了温漫,这时候她才又感觉到害羞,可此时心里被填满的感觉,让她依恋在温漫脖颈间软糯撒着娇。

温子妍微笑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糖泡过一样,软了又软,眼角泛了点微微泪光,她缓步走向前,抱住了她们俩人:”我最ai的孩子们。”

温子妍拉了她们俩的手交叠在一起,用自己温暖的双手包裹着,温婉柔情地说:”你们俩,一个情感丰沛,一个迟钝淡漠,可是当你们在一起时,却很好的将彼此融合了,所以不管别人说什麽,你们在我心里就是最适合彼此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彼此,珍藏这一刻的美好。”

“小希希,可以常常把这段话拿出来看一看,缓一缓你心里充沛的情感,提醒自己要慢下来。”

“漫漫则是可以试着像这次一样,把想表达的心情化成文字,试着吐露出来,然後抬头看看周围的一切。”

温子妍抬手替徐侑希擦去眼泪珠子:“这首你们题的诗,我想以你们为名,题字为徐徐漫舞。”

“我希望你们以後的花路,能走的慢一点,长一些,最後都只为彼此主舞。”

後来她们彼此又聊了许久後,才被温子妍喊去吃晚饭。

那天徐侑希和温漫不知道温子妍的手机其实开着摄像,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假装充着电。

影片最终被温子妍保存了下来,她将影片连同讯息,一同发给了李春兰。

温子妍:”兰姐,你瞧瞧这两小鬼。”

李春兰:”喔莫,喔莫莫莫[姨母笑],咱家两兔崽挺会的啊~诗情画意的~”

李春兰:”看来老徐当年愁nv儿不知道以後会被哪个小王八蛋给骗走的事情是不会上演了。”

李春兰又补了一句:”他肯定没料到,他宝贝nv儿反倒追着别人家宝贝nv儿[坏笑]”

後来她们暑假时去了游乐场,傍晚回到家後,在各自家门口前,徐侑希开口提了要求:”漫,我们能不能交换一下照片?”

“嗯?”

“我们给彼此在今天拍的照片背後写一段话吧。”徐侑希手背在後头,仰头看着温漫微笑说着。

温漫从包里小心的拿出了照片,递到了她面前。

徐侑希见状也拿出了自己的。

两人互换。

“明天要还我。”温漫轻声说。

“吼~温小漫没想到你还会护…食?”

温漫睨了她一眼,随後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怎麽办,舍不得回去了~”徐侑希拉过她的小指晃动。

温漫被她这一g的心里软化成泥般的,她抬起另一手遮住了徐侑希的目光,低下头快速的在这人唇上,轻点了一下,随後就进了家门。

徐侑希眼前一黑的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感受到温漫的气息朝自己靠近,下一秒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脑袋倏地懵懵,等到她被放开时,温漫已经不在了,留下她一人傻站在家门前,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房里的。

睡前,徐侑希在书桌上提了笔,将照片翻到了背面上,桌底下的脚晃来晃去,她摇着笔思付着要写些什麽。

我ai你?嗯好像太早了一点。

我喜欢你?她天天说,写这好像没多大意义…

倏然间,她想起了年初寒假时的那篇作文,那一刻的美好。

她们那时一起题的诗,徐徐漫舞。

她觉得就是这个了,她回想今天在游乐场到回家前的每一幕,这一些美好的时刻,就像她题给温漫的诗一样,在她心里落成花的模样,於是她就愉悦的落笔,最後落款人不忘写下专属於温漫的名字,右右。

隔了一道墙的温漫,同样也坐在了书桌前,涓涓字迹落在了照片背面,她在徐侑希提议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想要写什麽了。

那段话她在心里反覆念过,反覆写过数次。

她的书桌乾净整洁,反观徐侑希的桌子,大概只有她本人能找的到她想要的东西。

温漫则是用过的东西,她都会整齐摆放回原位,不张贴任何东西,不留下任何使用过的痕迹,可唯独桌上的相框和白墙上的一张书法。

相框是徐侑希软磨y泡她才松口让人留下的,里头放了她俩小时後的照片,徐侑希小小的手牵着温漫的,嘴里还是含着bangbang糖鼓着脸,温漫则是侧脸冷静的看着她。

那时候她们七岁,徐家和温家第一次一同出游,去了动物园,在看到熊猫时驻足在了原地,三个大人在替她们俩和熊猫拍合照,结果看到照片上的那一幕时,李春兰问了温漫是不是也想吃糖。

结果温漫摇摇头,只说了句:”我觉得她有时候像小猪,有时候又像这只小熊猫。”她转过身指了指围栏里的熊猫。

众人齐齐看向围栏里的熊猫,正拿了根小竹子在嘴里反覆嚼了嚼的模样,又看向徐侑希,这一b对,大家抱着肚子笑了起来,真的太像了。

徐侑希本来也跟着笑了,因为小熊猫很可ai,可很快又哭嘤嘤地哭了起来。

温漫被她突然甩开手,有些错愕的问:”你哭什麽?”

只见徐侑希委屈巴巴的眼里带泪,伸手拿出含在嘴里的bangbang糖,呜咽的说:”我不是小猪。”

後来三个大人轮番哄着都不见好,直到温漫哄了她一句,”是我见过最可ai的小猪。”,徐侑希才破涕而笑,结束了这一回合。

每每想起来,温漫心里就会觉得心情很好,所以後来就允许了徐侑希留着相框了。

书法则是年初时贴上去的,是独属於她的美好时刻。

那时候题完诗的隔天,温漫就着手开始写下徐侑希给她的那段诗。

她选了张适中的纸张,纵书写下,最後总共写了十次,她才从中挑选了最满意的,然後亲手贴到了自己书桌前。

那之後徐侑希去她房里看见时,开心了整整一周,还摆拍了好几张照片留存纪念。

温漫此时停下了笔,顿了顿,最後又补上落款人,温漫。

两人隔天还给彼此照片时,一同看向照片背面,抬眼,相视,两人眼底都有着对方的满意笑颜。

徐侑希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来这些了,她回过神不敢让自己深陷下去,轻x1了x1鼻,仰着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直到过了好一阵子後,她才慢慢地缓了过来,收乾了眼泪,ch0u了张纸巾擦去脸上的狼藉,再三确认没有哭过的痕迹後,她才轻轻的把自己的照片给收了回去。

正当她要将温漫的照片也收进去牛皮夹时,她瞧见了里头还有一张摺起来的纸张,她轻巧的掏了出来,一面面的翻开,最後埋藏在里头的文字,映入她眼底,倏地神情复杂了起来。

刚才好不容易收复的情绪,又被一阵一阵的酸涩感,将其又赶了出来。

纸上只写了两行字,分别用着不同的笔写着,第一行的字迹显然已褪se,与第二行形成了新旧对b。

徐侑希照着上面的字迹,小声念道:”徐行漫步花丛间,相思万缕意不己。”手指尖轻抚过,看起来写了有一段时间了。

下一句是“徐徐之情涌如cha0,漫漫舞动重逢时。b起上一段,字迹鲜亮,像是最近才写上去的。

徐侑希忍着情绪,把纸折回了原样,将照片和纸一同收进了牛皮夹里,塞回了西装k兜里,假装自己从未看见过一样。

她在心里留了一句话,我真的还能够再相信你一次吗?

”洗好了吗?”

徐侑希几分钟以前就在洗手台边上等着了,听到里头水声停了,她又多等了几分钟後才出声。

温漫刚洗完换上乾净的睡裙,就听见徐侑希的声音,她马上就回了一声:“好了。”

“能进去了?”徐侑希接着问。

徐侑希才刚走到了门边。

“砰———”

突然里头就传来了一声响亮,是沈重又清晰的撞击地板的声响,徐侑希心头一紧,不好的念头这时全朝她袭来,她极快的推开了门,大步迈了进去,当她见到温漫时,刚才悬挂着的心哐啷一声的跟着摔了下去。

只见温漫一头乌棕长发sh漉漉地垂落,水珠闪烁着微光,一半的发丝覆盖着她的一侧脸颊,另一侧则随意地捋在了耳後,细肩带睡裙显露了平直的白皙双肩,肩头上带着粉润,她一手撑在地板上,一手将裙摆拎了起来直至膝盖处,整个人跪蹲在了sh答答的地板上。

徐侑希也不管地板还sh滑着,一点也不注意脚下的疾步过去,半跪姿的出现在温漫面前,她一手环绕上了温漫的後腰,将人轻轻扶了起来,让温漫能舒适的靠坐在了边柜上,随即俯下身去仔细检视着温漫的腿,急了心的责问:”你摔到哪了?疼的厉害吗?你怎麽不等我?”

她拧起眉间,眼底布满了焦急,满视线都落在了温漫的腿上,可她却迟迟没有接收到温漫的回覆,使得她的忧虑更甚了,温漫是不是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浴室的磁砖sh滑,如果摔着了,又加上温漫现在腿的情况,肯定是摔的不轻。

徐侑希正寻着可能摔着的地方,可却先瞥见了温漫腿上那条隐隐露出的褐se长疤痕,刚提起来的心瞬间就被捏紧似的难受。

她一下就着急的微红了眼,蓦地仰头对着温漫说:“很疼是不是?温漫,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好不好?”

温漫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愣在了原地,直到她眼底撞进了徐侑希那渐红的双眼,感觉到她握住自己,手腕上传来的频频颤抖,她才渐渐缓过神来,明白了发生什麽事。

徐侑希误会她摔倒了。

温漫张开手抱住了她,右手轻轻抚顺着她的背,柔声低哄着说:”我没摔倒,刚才只是想去开门,结果不小心把东西给弄掉了,我想蹲下去捡的,然後你就进来了。”

“…”

温漫感受到怀里人小口小口的喘气,徐侑希是真的被她吓急了,她来回地轻轻拍抚了徐侑希的背,继续哄道:”对不起,右右,我吓到你了,我没事的,真的没摔着,打完针後也已经不太疼了。”

徐侑希听到她解释後,才终於松开了眉头,刚才被吓坏的情绪在心里迟迟散不去,一时间她还无法彻底缓下来,她缓慢地挣脱了温漫的怀抱,没敢太用力,手还是撑扶着温漫的,低头避开了这人投注过来的视线,瞥见倒在地上的罐子,片刻後低嚷着说:”下次别再这样…你要等我…”

温漫顿了一下,片刻嘴角不自觉地浅了浅笑意,她温声的答应了:”好。”

两人出了浴室一同回到房里後,徐侑希扶着温漫坐在了镜子前,看着她一头sh发,微蹙眉说:”先把头发吹了吧,睡前还要吃药和冰敷一次。”

温漫刚坐下时就注意到徐侑希的白se长裙因为刚刚那场误会而sh了大半,她指了指说:”嗯,你也快去洗澡吧。”

徐侑希看她的视线随着她的手往下看去,这时她才感觉到了腿上的sh黏感,可她没有听温漫的话开始动身,而是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温漫见她毫无动作的样子,柔笑了说:”怎麽了?”

见她还是不说话,以为是还在担心,接着补了句:”我吹完头就乖乖坐在这等你。”

徐侑希仿若没听见一般,双手不自觉得相互紧握,她抬眼坚定了神的注视着温漫,问出了那句话:”明天去趟医院好吗?”

只见温漫的黑se眼眸慢慢地垂落下去,黯然而深沈,就像是她刚才朝着一片沙漠丢了一颗石子,期待着也许会有回音传来,可沙终究是柔软之地,只是轻易的接住了石子,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沈默了好一会儿,温漫才摇了头,悄悄抬眼打量着徐侑希的反应。

徐侑希并不恼,早就知道温漫会拒绝了,可她就是放不下心来,si不了心。

不管温漫瞒着她什麽事情,不管她现在到底和温漫是什麽样的关系,她有没有资格g涉,这些事情已经在刚刚浴室里她吓的都丢到後脑了,她是真的吓坏了,她一点也不想要温漫身t有任何难受。

“为什麽不想去?至少告诉我原因。”徐侑希浅笑,态度坚y,不容温漫模糊带过。

温漫抬了眸看进徐侑希眼底的自己,是踌躇,犹豫,不知所云的,她尝试着开了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曾演练过数次该如何向徐侑希讲述那些往事,可是真的等到了要托盘而出的那一刻,她却像是在深渊底下里被万双手勒住了她的脖颈,如鲠在喉,难以言语,甚至连呼x1都难。

徐侑希看着她如此犹豫带着为难的模样许久。

几分钟过去後,卧室还是一片沈寂。

徐侑希双手放弃般的无力垂落在了身旁,她在心里说了句,算了吧。

一整晚她为了温漫的事情,紧绷的神经早已经来到了崩溃边缘。这些天本来就因恶梦缠绕而没睡上一天好觉,今晚甚至没吃上饭,还得使劲的扶着b自己高半颗头的人,忙前忙後,t力消耗的让她感觉胃病又要犯上了,又接连着的大腿开刀、牛皮夹、浴室误会种种事件,她一颗心就这样被高高举起又重摔下来了,来回了好几次,而这最後一根稻草,被温漫用沈默压倒了。

她不气不想怨,因为是她自己主动去找的温漫,是她活该。

她现下只觉得累了,什麽话也没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徐侑希回自己房里拿了乾净衣物就躲进了浴室里,打开了浴缸上的水开关,哗啦啦水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空间,她卷曲着身坐在了浴缸边,将头枕在了膝盖上,等待着水放满的期间,只是静静地无神忧抑的望着窗外,垂放下的左手在浴缸里有意无意的慢慢撩拨着水波。

北城正迎来锋面,大雨倾盆一整晚,灯火明亮的夜城被灰雨蒙蒙地笼罩了原本的面貌,雨水糊去了盏盏灯火,寥寥无几的车尾一闪一闪的晕开了路面上的积水。

直到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徐侑希才後知後觉的地扭过身,关了水,起身,褪去身上最後一丝衣物,踩进了浴缸里,坐落,整个人浸泡到了水里。

她今天真的累了,心累,身t也累。

氤氲热气白白成团的往上攀升,她靠躺在浴缸里,闭上眼任由脑海轮播着今晚的一切,温漫的牛皮夹,刚才浴室里抚拍她背的人,最後温漫眼神布满犹豫和为难,踌躇不前的模样。

她以为许多未解的事情,随着时间就会被解开或是她会慢慢的淡忘,可是,令她无措的是事情在这几天一件又一件的接连砸向她,而她依旧还是半点不解的状态,让人感到无力。

温漫究竟有多少事情是愿意告诉她的…

大腿上那骇人的疤痕…

拒绝去医院…

这十年来都经历了些什麽…

她低声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量念道:“相思万缕意不己…漫漫舞动重逢时…”

“心中的相思之情…千丝万缕…令人难以自持。”

“当再次重逢时…心中舞蹈如梦一般。”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丢掉温子妍教授於她的译文能力,那这两句的意思就是这样了。

“相思万缕…意不己…,可你为什麽能够思念十年之久…”

现在的温漫,总让她不自觉的就升起防卫和猜疑的心态,她不想这样的,可是脑袋却不受她控制的往那些方向去想着温漫的每一个举动。

温漫说要追自己,说自己可以不理她,可却在隔天因为自己的一次拒绝就泪眼簌簌地b她屈服。

温漫说会慢慢解释,可却连为什麽不去医院的原因,都无法轻易向她开口解释。

如果今天温漫没有腿疼,或是她没有起身去找温漫,这些事情她是不是根本一点也不会知晓了,温漫根本就不会与她说起吧。

温漫说让她相信,那她相信温漫吗?

她是相信温漫会解释会说与她听的,她也相信温漫有难言之隐的。

在她听见温漫说会解释要她相信时,在她看见那些珍藏的回忆都被温漫完整的保存随身携带如同她一样的时候,甚至是感受到温漫只对她流露的柔情依存的时刻,她是真的相信的。

可她不相信的是,温漫真的会把事情完整的解释於她吗?

她很害怕再一次t会在自己什麽都不知情的状态下,又找不到温漫,那样的恶梦,还要她再经历一次吗?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就此停住在此,她真的无法再去承受第二遍了。

徐侑希洗完澡出了浴室後,机械般的护了肤,吹乾头发,最後去了厨房又弄了一冰袋。

她本来不想再管了,可是当她走到自己门前时,身t还是不自觉的停驻在原地,随後抬脚往厨房去了。

她承认,她受不了温漫在她面前受伤、倒下的模样,在温漫面前她就像初生的小幼崽似的,一丁点的抵抗能力都没有,即时她因为温漫的不解释而感到受伤後,还是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即时她现在心里早已乱到了极点,崩溃了一次,也放不下这样的温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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