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新疆那边带了些小玩意,等等你和去家里,我拿给你,让孩子玩儿。”马方乾又说。
今天马方乾穿得很正式,专门穿了一身西装,虽然做工粗糙,毛毛刺刺,但不像平日那般随便穿了个解放牌胶鞋。西瓜抬头问他:“马叔叔,你怎么那么黑啊?”
“叔叔这是被晒的,越黑越赚钱,懂不?”他笑呵呵地回答。
一大一小和谐地聊起天来,李绮橙干脆放下筷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杯子里的啤酒来。她心慌得很,一直祈祷旁边的男人赶紧走。可这男人就像是城里拆迁的钉子户似的,就是不走。他只喝酒,菜一口没动过。
李绮橙想,他这样有钱的人,是不屑和乡下人一起吃饭的吧。人家筷子都沾了口水,还在一个菜里搅,这么多人的口水,他肯定是嫌弃无比的。
这时,曹桂芳“嗤”的一声笑出来,“方乾,你跟这孩子挺有缘的啊,干脆认他做干儿子。”
马方乾抬头:“说的什么呢?”
“人家可不想只做干爹。”另一个女的搭腔。
一桌子人又开始意味不明地笑起来。马方乾知道这帮女人凑在一起又没什么好词儿吐出来,他干脆不理会,专心和怀里的小子玩儿,给他讲自己在火车上遇到的趣事,还有那大江南北的好风光。
说完后,他转过头对李绮橙说:“你别听她们乱说。”
李绮橙垂下眼,把衣服绞得越来越紧。马方乾权当她被人起哄得害羞了,心下有点欢喜,便不再说话,继续逗弄西瓜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李绮橙没吃多少,胃却胀得厉害。百岁酒吃得人人面红耳赤,有些个酒量好的还在划拳。
马方乾和李绮橙带着西瓜先走了。李绮橙这才松了口气,可心里却也有个地方空空的,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能尽力去忽略它。
一路上经过河坎时,那底下的狗不畏严寒,竟然在水里划着四肢追赶鸭子。西瓜见了,说:“我家也有一条狗,叫小黑。”
“那是黑色的嘛。”马方乾问。
“是的。”
“……”
李绮橙迷迷糊糊地走在河坎上,余光远远瞥见了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她耳根子一烫,低着头,脚步漂浮。
马方乾是个大老粗,这时没察觉到女人的心思,只一心想着哄西瓜。
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马方乾的家。他拿了些糖和水果出来招待母子俩,又把他刚才说的那些小玩意一并拿给西瓜了。西瓜爱不释手,跑到一边去玩儿。
马方乾和李绮橙坐在一旁,谁也不说话。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他起身:“这村里人少嘴多,是非也多,咱们也别坐太久了。你什么时候回城?”
李绮橙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写给他看:“三点。”
“嗯,这里的车一般到五点就没了,那你得赶快去。”
马方乾有些不舍,多看了她两眼。
李绮橙明白他的意思。要是两人呆久了,指不定得传什么流言蜚语出来。于是她没待多久,就带着儿子从马方乾家走出来了。
临走时,她没让马方乾送她。马方乾也知道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