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兰听着这熟悉的称呼,三小姐,只有怀远侯府的人会叫自己三小姐,难道帮她脱离苦海的人是怀远侯府的旧人?
陈洛兰掀开帘子,只看到一个陌生健壮的背影,身旁还跟着十几个骑马的壮汉,原本带自己出来的马夫已经不见了。
“你们是?”
那人并没有转身,专心的驾着马车。
“我们是奉命带您逃离京都,这是信物,您看了就知道。”
那男子朝后面扔了一个荷包,陈洛兰看着上面熟悉的花样,是文娘,她还活着,也是她找人来救自己的。
这花样她太熟悉了,出嫁前特意让文娘帮着做了很多手帕荷包腰带,怀远侯府事发后,她的嫁妆被徐佳凌都搬走了,连个荷包都没留下,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过文娘做的东西了。
想到曾经在侯府幸福的日子,陈洛兰把荷包放在胸口悲痛的哭嚎着。
安文娘听到陈洛兰已经被妥善安顿在临京的一个铺面里,心里放松了不少,想了想还是让白梅去告诉安子仲这个消息。
自己可不想再被安子仲占了便宜。
十一月,宝珠郡主因为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在山庄里一直闹腾。
荆南巷柳艳成功的怀上孩子,六王爷日日守在荆南巷,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六王府正院,六王妃的手按在破碎的瓷片上,丫头嬷嬷赶紧上去检查,包扎。
“你仔细说到底怎么回事?”
跪在下面的小厮战战兢兢的说。
“王爷让奴才在府里取了药材送去荆南巷,上好的野参和滋养药材,奴才觉得不对,借口帮忙多留意了一下,就听见荆南巷伺候的丫头说那位怀上了孩子,奴才在前院磨了许久,一直见她们端了药才走,您知道的奴才在药房里伺候,我闻得出来里面有保胎的药材。”
六王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居然叫那贱人怀上了孩子?怎么可能,这府里少说也有七八个侧妃姨娘,这么多人都没怀上孩子,那贱人就怀上了!
“王爷答应过我,不会让她怀上孩子的,王爷答应过我的,乳母,他骗我,他又骗我了。”
六王妃的泪水挡不住的滴落下来,乳母把她搂在怀里。
“毓娘不哭,毓娘不哭,还有太皇太后呢,她不会不管的。”
六王妃摇摇头,拉着乳母的手,眼神发狠的说。
“太皇太后不会管的,这是六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她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事,而且会给他寻个更好的母妃,只怕等孩子出生就会记在我名下。”
乳母帮她擦干净眼泪,顺了顺她的头发。
“这样不是最好,您先把他捏在手里,等您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处置了他。”
六王妃摇摇头,她不会让这孩子占了嫡出,准确的说她压根就不会让这孩子活着,柳艳是什么人?一个戏班子唱曲的,装的可怜跟了六王爷,自己找了那么多法子,连侧妃都选好娶回来,居然还没让她消失还怀上了孩子?
她不可能让流着贱民血液的孩子成了她的儿子,想也不要想。
六王妃让人赏了来报信人十两银子,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这次该怎么应对,柳艳的孩子不能出生。
快过年的时候到处都是热闹的情景,家家户户在准备过年的东西。
柳艳躺在屋子里静养,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把娇颜磨成粉兑在了鼻烟壶里,交给了六王爷,还专门买了两个美貌的丫头伺候。
晚上柳艳觉得小腹有点坠坠的,叫来杏儿,问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杏儿仔细看着柳艳的样子,这是快小产的迹象。柳艳的身体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弱,实在等不到六王妃出手的话,她就得想法往六王妃那边栽赃了。
公子就像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离间六王爷夫妻二人,自然要用柳艳这个孩子做筏子了。
六王妃的娘家是老派世族,家族里有很几位掌管实权的官员。六王爷的得力依仗。
若是夫妻二人离心,再使一把力,不愁他们不闹翻,杏儿最怕的是六王妃谨慎,不出手。
杏儿简单敷衍过去,日日关注着府里的人,终于让她发现了猫腻。
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娇颜侵害,杏儿一直带在身上的木串就是浸泡解毒丹的木材制成,她在收拾柳艳衣物的时候,镯子上莫名红了一块。
柳艳现在被六王爷捧着,穿戴的衣服自然不会掉颜色,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件衣服有问题。
柳艳自己不可能衣服上做什么,六王爷也不会,那值得怀疑的只有六王妃那边了。
杏儿故意把这件衣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柳艳为了装的更像一个可怜柔弱的女人,最喜欢在六王爷跟前穿这种淡淡的青色因为之前的戏服太多红色的,所以柳艳很少再穿红色的衣服。
这件衣服杏儿记得柳艳新让铺子里做的,当时她因为要出去找无心散解药,故意帮忙出去取得,柳艳很喜欢的。但是当初这件衣服上花蕊的珠串好像是淡粉色的,现在上面的珠串颜色有些红了。
杏儿仔细的提起来闻闻味道,手段也太直接了,这种味道不是柳艳最近喜欢的,柳艳之前用的香很重,但是自从怀了孕就不太敢用那些浓重的香料,平常都是用鲜花调制的香露撒一点在上面。
杏儿把衣服拿出去抖一抖晒了一会,然后重新在上面洒了香露。
木镯擦过,擦过的地方颜色还是发生了改变,但是比起之前只是偏粉色。
六王妃心狠,想直接把大人小孩都整死,那可不行,柳艳还有用呢,她的状况,轻微一点的伤胎药物也是能让她小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