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咱们岂不是要和冯老大结了梁子?”
听着弟弟的话,穆绍勋突然笑了。他扔下了麂子皮,却不曾放下刀,略作沉吟,他看着穆绍瑜。
“你不懂。”面对着那认真的表情,独穆狼话说得沉稳中透出张狂,“他可不能算是‘西山口的人’,他是西山口的探子江一凡的人,其实说是‘人’都过了,不外乎就是个鹰犬,杀了他一个,替补的还有的是。再说了,就算……那个什么欧阳的是冯临川的心腹,我要是真杀了,也就杀了,他冯瘸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可……哥,那点小事,我只是跟你随便念念而已,你何苦如此大动肝火呢。”
这句话一出,似乎才真正戳到穆绍勋的肺管子上。
他瞪眼了。
“小事?!念念‘而已’?‘何苦’?!”接连重复了三个穆绍瑜话里让他气恼的词汇,这脾气暴戾的头狼是真的肝火上升了,“他那么招惹你,一枪毙了都算是便宜!要让我看见,今天晚上弟兄们就算是开斋了,我保管晚饭里就有他!”
“……哥!”瞬间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悲催,穆绍瑜把到口的劝说又给咽了回去,不仅是因为觉得没用,还有就是他明显意识到情况很有可能朝着他不愿意涉及的某个点发展下去。若是再争论欧阳晗不明真相调戏他东山二当家的话题,估计就要很快提及这位二当家男扮女装还装得花枝招展活该被人调戏的事实真相。一想到二哥每次提到这件事时的嘴脸,穆绍瑜刹那间收了口,他决定放弃争论,同时决定这件事他死也不要再提了。
“哥,你猜我今儿个在火车上遇上谁了?”之前就是这么开头的对话,之后就惹出了现在这样大的麻烦,唉……早该记得他独穆狼的脾气,早该料到他独穆狼的手段……
堵着气,穆绍瑜牢牢闭上了嘴。
屋子里的安静持续了半杯茶的工夫。
而后,被从屋外传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打破。
“当家的!”一声有点焦虑的叫喊从屋外传来,穆绍勋眉头一皱,说了声进来。
推门进屋的是个一身黑衣的匪兵,看样子很是慌乱。
“怎么了,慢慢说。”穆绍瑜安抚。
“二当家的。”看穆绍瑜在场,匪兵赶紧行了个礼,而后转向穆绍勋,“当家的,昨儿夜里巡山的吴文超,他、他……”
“他怎么了?”意识到情况不妙,穆绍勋集中了注意力。
“他天亮之后就没回来!跟他一块儿的赵大牛说天快亮的时候,吴文超说肚子疼要去草窠里解手,让他先走,结果大牛就先回来了,可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吴文超的人!”
穆绍勋听完,眉心是真的拧起来了。
事情真的不大妙。
以往夜里巡山,也有弟兄晚回来,可一般至多延误个一时半刻,彻底不回来的从没有过,谁都知道东山头有野狗,红着眼珠子出没山沟里,专找被匪兵灭口的受害人尸体充饥,莫不是……
“找。”可以忍受少财物,唯独不能忍受手下人莫名失踪,穆绍勋简要布置着任务,“你带上两三个人,还有赵大牛,让他带着走一遍昨天巡山的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吴文超找回来。”
“哎!知道了!”手下领了命,赶紧转身出去执行。
而就在下山的路上,加快脚步走向山脚的欧阳晗,被一个急匆匆从竹林里跑出来的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