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朦胧,天还未亮。
早工的人们扛起了家伙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摊贩们陆续铺备着货物支起了摊棚。
朝官络绎不绝的走进通往王宫的宏伟城门。
人息渐涌,所有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悄声细语,似是不忍打破本属于夜色的静谧。
途经街道旁路的马车突然行停。
正坐在车内审视着文折的付向安身子一倾险些未稳,挂在车顶的烛灯因惯性大幅摇晃着,忽明忽灭的映着他那张沉肃的铁面。他启声问道:
“怎么停了?”
外头过了许久才应起马夫的声音:
“回理事大人,前方是郡执督大人的马车阻了去路。”
付向安双手一合,将文折啪的一声紧闭在宽厚的掌中。
他放落下文折,两只手大力的捋甩过衣摆发出唰唰声,而后倏然离座。
久久不见回应的马夫探着头怯声问道。
“理事大人,是静候还是绕路?”
马夫话音方落,感到马车一阵晃动后,只见一个穿着规整朝服的挺拔男人身影昂扬从身旁走过。
付向安落步在江府马车后,却见江还晏的背影伫立在前一动不动,他微仰着首,似是朝着王宫的方向在看着什么。
“郡执督大人闲情雅致,早朝途中还有心停待观瞭风景。”
付向安肃着一张冷脸,一腔话语不带好气的高扬而出。
江还晏并未回身。
他淡漠的语气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朝钟至今未落第一响。”
他似在解释他为何停阻在道路上的原因,可在付向安听来,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听着不舒爽。
自风轧郡执一事以来,两人算是正面的结下了梁子。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姓江。
付向安大步向前:
“所以郡执督大人就在这大路上等到朝钟敲响?”
再次发问未等到他的回应,而是等到了从前方渐行渐近的马蹄声。
廷前宫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二人身前。
他翻身下马小跑来到,跪身向二人行了个尊礼:
“郡执督大人,天监司理事大人。陛下抱恙,今日免朝见。”
“她怎么了?”
这句心切的话出自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而那声“她”字过为逾矩,让二人凝着惊疑向彼此望去。
江还晏的惊疑带着抹隐忍的怒色。
付向安的惊疑仅仅就是单纯的惊疑。
惊讶于自己为何脱口而出这样无礼之言,疑惑于江还晏为何也会这般无礼。
虽然付向安无法解释江还晏逐渐漫上的狠戾杀气为何而生。
但他就是不服输的挺直了腰杆,聚着一脸肃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见江还晏甩袖向马车走去,向马夫撂下了锐利的两个字:
“入宫。”
付向安面生不甘示弱的模样,紧着走往自己的马车,利落扬声对马夫道:
“入宫!”
“二位大人!”
宫人怯生生的叫停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