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折腾,葛花仙在晨光中清醒,意外的是,她觉得精神奕奕,心情也没来由的好。
望着这一片曾经属于她名下的土地,势必夺回土地的决心再起,但远方的一小片乌云彷佛在笑她的天真。这让她想起一直与她意外相逢的男子。
他叫什么名字呢?
天啊!她竟然还弄不清楚他的名字,就被这个男人给吻了,甚至连她的身体也对他有“感觉”!
呃,她想起来了,他好像也姓“那”!这是她陪贝克汉去看医生时,瞄了一眼门旁的牌子的隐约记忆。
他说他和买走她农地的那亚森是“兄弟”又说是他的“影子”难不成他们是近亲?
不管了!她现在就出门,讨回公道。
她打算走路到大街上,看看能不能搭个便车,然后买个手机,再找律师搞定一切事宜。
她顶着日头上路,不察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大约走了十五分钟,还是没看到半辆车子经过,热得她摘下帽子猛煽。
天气并不是真的那么热,但长时间走路,让她汗流浃背。
终于,她在山坡的尽头看到一辆马车。
她笑了,真是老天有眼!
她用力挥舞着草帽,口中大喊着法文:“早安!早安!”
然而那辆马车非但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飞也似地跑了起来,而且上方的人还发出惊声尖叫:“快闪开!闪开!这马疯了!这马疯了!”
就在这时,马车上的人刻意以尖物用力刺了马腹一下,然后迅速地跳出马车。
马儿因吃痛而失控,胡乱地往前冲,葛花仙闪避不及,被马车撞飞了起来,掉在一旁柔软的草地上。
她隐约闻到血腥的味道,摸了摸疼痛而且发麻的头皮,湿而黏稠的液体沾满了她的指间。
她知道自己受伤了,想呼救,却发现竟无法出声,眼皮也越来越重
隐约中,她记起大姊风蝶所说的话——
她们姊妹四个都将遇见生命中的命定男子,但也会为她们带来灼热疼痛的感觉!
灼热与疼痛是发生了,但那个命定的男人呢?
他在哪里?有谁可以来救她?
另一方面,故意将马刺伤的肇事者,在确认葛花仙一动也不动后,决定立刻离开现场。
肇事的邪气男子来到远处一辆红色跑车旁,对拿着望远镜远观的美乐蒂伸出手“美女,我的酬劳!”
美乐蒂交出了一个信封袋“你赶快滚吧!”
那男人一抽走信封袋,便邪佞地咒道:“我没见过这么无情的希腊女人。”
“我也没见过这么没心肝的法国人!”
“好!算你狠。我走。”男子快步离去。
美乐蒂也驾着她的红色跑车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跑车从山的另一头开来。
车上的男子留了一头长发,并以上好质感的发带束起。他是少见的美男子,不熟悉他的人,会以为他是走伸展台的名模,其实不然,他是享誉国际的小儿医学名医连卡佛。
他正要赶到市中心最知名的市立医院上班,却撞见这桩意外。
他匆匆打开车门,立刻为受伤的葛花仙测量脉搏,同时拨打手机派遣救护车,并作了初步的止血、包扎的工作,然后在一旁等候救援。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喂!”他有点意外这个老友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卡佛,我回到农庄了。”那亚森说。
“你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连卡佛说。
“怎么说?”
“有人受伤,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不是外科医生。”
“你曾经是,而且泌尿科医师也需要动手术不是吗?”连卡佛说。
“病人在哪儿?”他还是妥协了。
“在离你农庄几里的路上,我正在等救护车。x的!有时我真恨法国人的办事效率!”连卡佛咒道。
“别一竿子打翻一条船。”他说。
“少废话!快来吧!”连卡佛催促道。
“我已经在开车了。”他说。
“谢了!”
“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这么仁心仁术了?”他调侃道“该不是受伤的人是你的爱人?”
“不是!不过她是个美人。得等她醒过来,我才能知道她会不会是我的爱人。”
那亚森的车子已加速马力“怎么说?”
“我的祖先预言,我命中注定会娶一个灵魂迷失的精灵般的女子为妻。”连卡佛半真半假地说。
“那和她醒不醒过来有什么关系?”
“有。”
“有?”
“如果她醒来失去记忆,就是她了!”他突然笑了。
“鬼扯!”
连卡佛已看到那亚森的车子驶来,这时救护车也驶近,大伙忙成一团,只有一个人的脸色大变。
就是那亚森!
“你怎么了?”连卡佛一直叫着不作声的那亚森。
“我要一起去医院。”
“成!”
二人便各自驶着自己的车子往医院,而那亚森开得超快,几度被警察拦下,弄得他频频破口大骂。
“她是谁?”连卡佛挑了一下肩头的长发。
“你该把它剪短的,有哪个小儿科医生像你这样的?”那亚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在逃避问题。”连卡佛已经看出他对葛花仙的特殊关怀。
“你只管让人医好她就是!”他森冷地说。
“我一定会让人医好她,因为我说过,我和你一样期待她苏醒。”他淡的笑着,那笑含着浓厚的试探意味。
“别再对我说那些祖先的神话!我信仰科学!”那亚森忿忿道。
“但你差点当了神父。”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再强调一遍,我信奉科学。”他冷怒的语气中带着压抑。
“ok,我们就等待吧。”连卡佛倏地起身,准备出去。
“你去哪儿?”那亚森叫住他。
“门诊,我有门诊。”他说:“而且两天后,我还得到瑞士出差,参加国际性的小儿科会议,必须先准备资料。我的她就暂时交给你,你知道法国的医药费,在全世界是数一数二的贵,这些费用你就先垫着。”
“无情的家伙!”他咒道。
“我们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别说谁。”连卡佛反击道。
“你治疗了这么多的小孩,难道没有让你的心变得柔软些?”他反问。
连卡佛转过身子半认真的说:“有时小孩比大人更像魔鬼,因为他们还未升华为社会人,而是生物人。喜恶全写在脸上,甚至会因不满而采取直接攻击,或是自戕。哪像你研究诊治的那话儿简单得多了。”
那亚森霍然苦笑。
病房的窗帘被那亚森拉开,阳光就像顽皮的孩童急于钻进室内,吵醒了正在睡眠的葛花仙。
一旁的那亚森静静地看着她。
他想问什么,又怕答案正如连卡佛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