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四月七日开始,齐家客栈便不再接待来客,专门迎接应杨安玄所邀前来之人。
齐盛早早住进客栈接待来人,南顿应家家主应旭到了,新野邓家家主邓靖带了二十余人来了,盘龙山的胡朝和坞堡的袁河也来了,偃师的裴家和严家也到了,齐家客栈住进了百十号人,十分热闹。
听着众人互相寒喧,打听着杨安玄召他们前来商谈的究竟是何生意。齐盛有几分得意,原来只有自己知道这生意为何,不过他深晓言多有失,并没有多嘴。
四月十日,杨安玄带着几名族人到来,揭开了迷底。
客栈的大门掩上,前门后门都安排了郡军把守,警戒森严的样子。
当六件彩瓶、彩碟、彩马等物摆放在众人面前时,前堂立时沸腾了,无论是应旭、邓靖,还是裴胜、严泓、胡原等人,都知道这确实是桩赚钱的大生意。
作为展品的彩瓷是杨安玄让张锋寻了家小窑,说服窑主一家成为他的荫户,然后让他烧出一窑瓷器。把磨好调成的釉彩施于烧好的瓷器之上,再入炉烧制挑出了上好的十余件成品。
众人簇拥在瓷件前,既小心翼翼又忍不住用手摩挲,啧啧称奇,赞不绝口。
足足过了一刻钟,应旭笑道:“杨侯,越窑烧出的瓷器号称两瓷两金,这彩瓷比青瓷要高出数筹,真是门好生意。”
众人哄然附和,眼中闪着光。
四月初二,朝庭对杨安玄的封爵颁至,都亭侯。五兵部正式行文,让杨安玄为朝庭募兵五千,为了方便他行事,将杨安玄的广威将军升为广武将军。
随同杨安玄出征洛阳的诸将都得到了封赏,赵田、阴绩、孟龙符、蒯恩、俞飞皆封将军,五至六品不等,裴强、严恪、徐孝重等人成为校尉。除了他们,军中立功将士相应得到晋升,足以支撑起万人队伍所需的架构了。
裴胜、严泓等人纷纷出言恭贺杨安玄封侯,胡朝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至于袁河,这几年一改往日脾性,兢兢业业操持杨家生意,杨安玄通知他与胡朝一起前来,是准备接纳他成为部曲了。
杨安玄指着案上的彩瓷道:“愚召集诸公前来,便是商议这门彩瓷生意。愚有个粗略的想法,提出来供大家斟酌。”
杨安玄将扣除成本后的净利分成十股,他提供技术占两股,生产占两股、销售占两股、护卫占两股、监督核算等占一股半,剩下的半股留给出面打点关系的人。
生产彩瓷的窑厂杨安玄决定放在偃师,裴胜和严泓大喜,称两家都有窑厂,能确保彩瓷的生产。
杨安玄定下基调,至于销售、护卫、监督、打点等每股之间各家如何分配,杨安玄没有参与。
足足争了两天,分配方案记于纸上,每个人都签字画押,正式确认下来。
裴、严两家提供窑厂、工匠,保证瓷器的出产;新野三家、应家、齐家以及盘龙山分摊了销售和护卫,届时按销量分成;至于监督核算各家都派人参与;打点关系到结算时视情况而定。
杨安玄从他的两股中拿成半股给了杨家,让杨家搜罗釉彩所需的原料,配备釉彩,将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门生意大家保守的估计红利至少在五千两以上,算下来最少也有几百两金进帐,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深感不虚此行。
议罢正事,诸人欢聚畅饮,庆祝合作愉快共同发财。
说实话,杨安玄对钱财并不在意,意在天下的人怎么会对钱财痴迷。
敬了几杯酒,杨安玄找到应旭,道:“应公,且到静处说话。”
两人来到应旭所住的院中,应奕识机跟随在身旁,斟茶倒水之后坐在父亲身后。
应旭笑道:“杨侯,康儿得你照应,老夫以茶代酒,谢过了。”
应康原是军曲侯,洛阳大捷杨安玄向五兵部报请功名单,将未参战的应康也放在其中,由军侯升为部司马。
杨安玄道:“愚得应公多处照应,应康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应旭放下茶杯,问道:“会稽王让杨侯募兵五千,此事可要老夫帮忙。”
杨安玄笑道:“愚正为此事找应公。天下流民甚多,募兵不难,但要练出精兵却不易。此次洛阳愚能侥幸击败秦军,应家所铸的刀箭居功甚伟。”
应旭手拈胡须,道:“若要铸造装备这五千新军的刀枪,没有三年恐怕难成。”
“这正是愚要与应公商议之事。”杨安玄微笑道:“不知应公如何看天下形势?”
应旭目光一缩,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低头端起茶杯,慢慢饮茶。
杨安玄并未催问,也端起茶细品,屋内寂然无声。
应奕感觉呼吸有些急促,他与父亲没少讨论天下之势,都认为天下将乱,杨安玄挑起话头用意何在?
一盏茶饮尽,应旭放下茶盅,沉声道:“杨侯若能将冶兵之法告诉应家,应家愿为杨侯兵马提供征战沙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