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本应该是悠悠哉哉的享受才对,至少到刚刚我是这麽想的。
「喵喵!」莫恩一反平常的懒散态,朝着我的方向喵喵叫。
「来了。」我不情愿的睁眼,意外的闻到一gu不同於店内花香的香水味,看来是有客人上门了。
「请问?」身穿套装的高挑nv子,一脸狐疑的望向店内,只有看到一只猫不停的喵喵叫,店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让她不禁怀疑这家店是否有在营业中。
「欢迎光临。」我突然出声,吓了nv子一跳。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反应太大,nv子尴尬的乾笑几声便指着店内一角的花说,「麻烦给我这种花的花束。」末了还补上一句,「是要当作礼物的,能包的漂亮些吗?」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着手包装的过程店内静悄悄的,连莫恩也不继续喵喵叫了,整间店充斥个一种压抑的气氛。
「好了。」我回头询问,「请问要用哪种颜se的缎带装饰吗?还是交给我决定?」
nv子果断的给了答案,想来她也是早已决定好,这种客人就很多方面来说相当令人喜欢。
送走nv子後,我夸张的转动脖子肩膀,好久没有这麽正常的客人,让我应付起来都有点吃力。
「喵。」莫恩的叫声让我回过神来,从刚刚起牠就一个劲的盯着客人的背後看,很努力的维持镇定,但现在客人已经走了,牠也就毫不客气的竖起全身的毛,尾巴僵y成一直线,就差没有露出爪子。
「好了好了。」我轻轻的拍了拍莫恩的头,笑眯了眼睛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说,「欢迎光临,请问你需要哪种花呢?」
「深巷」,大概是最近新开的花店吧?nv子抱着好奇的心态进了店,却发现整间店里除了一只猫就没有其他的人。
这是什麽奇怪的店,nv子暗暗想着,店内的猫咪突然睁开眼睛,一个劲的朝里面喵喵叫,就像是猫咪在顾店一样,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接着被突然出现店主吓了一大跳。
身穿白衬衫加上黑se的夹克,一脸ai困的男子赫然出现在自己身後,要不是听他自我介绍是店主,nv子还以为他是工读生,看脸约莫才二十出头,这麽早就自行创业还真不简单,她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
趁男子替自己包装花束的空档,nv子稍微打量了下店内的环境,花卉种类繁多,整间店里充斥着各种花淡淡的花香,加上店主的手艺,为何没有半个客人上门?
就是太静了点,环顾完店内,nv子接过花束,付了钱後便匆匆离开,说不上来是什麽感觉,但就是觉得不想久待,即便觉得店本身不差,也许这就是没有客人的原因吧,nv子暗暗猜想,随即就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好久没去看你了。」望了一眼花束,nv子的眼底染上一层水雾。
一辆酒驾行驶的车,可以酿成多少悲剧?nv子熟练的转过几个巷口,来到了一间医院。
「程小姐,你又来啦?」慈蔼的护理长对nv子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她最近的状况很好,你不用担心。」
「谢谢,辛苦你们了。」nv子略为僵y的回以笑容,她其实不太会应对这种明显的善意。
「她也真辛苦。」一位看起来较为资深的护士望着她的背影感慨地发出一句。
nv子在病门前深x1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并在床边放下花束,「姊姊,我来看你了。」
所以,你什麽时候要醒呢?
从一开始,直觉就告诉我,不能踏进「深巷」。
外观上来看是间相当典雅的店,却跟靠近一些g0ng庙一样,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少了几分压迫感,是说不上来的诡异。
看着她踏入店内,我咬咬牙,y着头皮跟着进去了。
低估了这间店,每踏进一步,身上的沉重感逐步增加,越来越喘不上气,直到看见那个年轻人的眼睛。
「好了好了。」老板轻轻的拍了拍猫咪的头,笑眯了眼睛对着我说,「欢迎光临,请问你需要哪种花呢?」
年轻的帅老板就有些无聊的把玩着猫咪的尾巴。
「喵!」猫咪回头看了一眼帅老板,感觉是在瞪他?
「说说你的故事吧?」老板一边噜猫,一边看着我,还特地为我泡了一杯茶,可惜我只能用闻的。
「我叫程语,出事的那年是我刚考上大学後的暑假。」
那时候她才国中三年级,凡事都要跟我唱反调,总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争执,然後彼此互不相让,可是过没几天又吵吵闹闹的和好了。
「直到那个酒驾司机撞到我们家车子。」
「哈。」老板毫不客气的打了哈欠,果然人帅做什麽都帅。
不对!我知道我的故事很老套,但是他这样也太不尊重了,我的人权呢?!
「你觉得都是幽灵了还有人权吗?」老板笑咪咪地看着我,不对!他怎麽知道我os?「因为你都讲出来啦。」
喔,我0了0鼻子,尝试让自己在地上站得更好,「其实一开始,刚变成幽灵的时候,我还不能控制自己怎麽移动,老是往上飘。」
「那你怎麽学会站的?」
说起这个,我得意的哼哼几声,「当然是练习,百链成钢!」说到这里,我还特地浮空示范,「其实一开始我飘的时候呢,是不断往上的,直到飘到我看到飞机的时候我就失去意识了,醒过来就发现回到身t旁边。」
老板喝茶的动作顿时一顿,那张总是睡眼惺忪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愕然,他用不太确定的声音问,「你是说你飞上去,然後晕了?」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越飞越高,让我想到名曲离开地球表面...
老板笑的越发灿烂,「程语,你有没有想过,找那个撞你的司机报仇?」
「不想。」
或许是我拒绝得太果断,老板收敛了笑意,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我承认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现在的生活一定很多采多姿,也曾经恨过那个司机。」无奈的耸耸肩,「医生说过,我一辈子可能都醒不过来了,也有可能醒过来但是四肢没有办法活动自如,其实这样想一想,还不如保持现在这样,我还能到处飘来飘去看看风景,不用躺在医院当假植物人。」
我一次都没有遇到那个司机,看老妹跟爸妈的反应,司机好像在事後就跑了,加上又不怎麽擅长灵t移动,所以从来没想过去找他。
「你还挺豁达的。」老板一样是笑着看我,我却觉得身t轻松很多。
话都讲完了,我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眼神飘到一旁的猫咪,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看到我不跑开的猫,这猫果然不简单。
「莫恩挺喜欢你的。」查觉到我的视线,老板抱起猫,递到我眼前四目相交。
我有些发抖的挥了挥手,如果老板说的喜欢是露出爪子紧盯着我的话,那牠还真的很喜欢我。
「总之,都来了,你要不要买些花回去?」
「可是我没有钱啊?」而且连0都0不到,只能偶尔闻到味道。
「你让我听了个故事,就当我送你的。」老板罢了罢手,一副我有钱我任x。
看他这麽坚持,我看向一边的紫se,也是刚刚她买走的花,「那就...这个吧。」
老板似乎不意外,手脚俐落的把花朵包好後,准备递给我,然而就在他看向我的时候,强烈的晕眩感让我的眼前瞬间陷入黑暗,失去意识前的一秒,我听到带着笑意的声音。
「欢迎下次再来。」
莫恩收起了爪子,到一旁整理自己。
心情极好的老板哼起歌来,拿起自己包装的花束欣赏了下。
「喵喵喵!!」
「会有人付钱的。」老板看也不看的说道,「算起来这还是个相当划算的生意,我很喜欢。」
该si的。
中年男子急促的喘着气,不就是不酒测吗。
「前面的停下来!」身穿警察制服的几位年轻人在後面呼喊,「大哥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警察们看见男子前进的方向,连忙赶上企图阻止他向前,「停下来好好说!」
谁会真的听你们的话停下来,男子嗤笑一声,不理会越来越远的呼喊声。
他会不顾一切的扔下车转头就跑,还不是因为那件意外,在上工的时候忍不住喝了两口啤酒,谁知道会不小心撞进右侧的车道。
想起那一家人,男子有些懊恼的抓乱了头发,都是那一家人不好,要不是那家人正好在那里,他也不会这麽刚好撞到他们,他边想边跑,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状况,直到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眼角余光看到一台大卡车,正是他几年前驾驶的那种。
怎麽了?他看见自己的身t流出血se,那之後呢?他迷迷糊糊的回想,身旁持续传来声音,却越来越模糊。
「学长,那个拒绝酒测的大哥在跑的过程中被大型货车撞上了,对、身上有酒味,已经叫救护车了,可是现在状况看起来不太妙。」
是了,那个时候整个车t变形,一家四口被卡在车内动弹不得,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抛下了一切。
「大哥?大哥你还听得见吗?」
一边有人确认男子的意识是否清楚,他没办法动弹却能看见、能听见,更能感受到生命一点一滴从身t里流逝的感觉。
「其实,你可以不跑的。」不知道从哪里传了一道声音,男子努力睁大眼睛,却只让血滴入眼里,更看不清,那道声音由远至近,伴随着越来越浓的香气。
最後男子只听见了一句带着笑意的──「谢谢惠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