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蒲城就这么坐了一夜。直到东依早起来收拾昨晚的东西。她看到满身露水,呆坐在那里的蒲城,惊呼道:“大师兄,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没去休息么?”
蒲城渐渐回神,将目光转移到东依身上。他呆呆的看着她,忽然觉得她身上的光影好刺眼,遥不可及。被阳光映射的她,身影有些模糊,似乎就快消失了。
消失?消失!不,不行!
他猛然站起,将东依紧紧的抱在怀中!
“不,你不可以消失,不可以!”
东依被他的行为给吓到了。除了师傅之外,她从没与人这样亲密过。她立刻挣扎,却挣不脱蒲城越收越紧的双臂。
“大师兄,你弄疼我了,放开我,放开。”
蒲城抬头,神色不清,疯狂的行径着实吓坏了东依。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吻了她。任凭她怎么闪躲,怎么呼救,他都聪耳不闻
东依心中绝望了,屈辱的泪水滑下,她紧闭双眼,不再试图唤醒蒲城,对于一个半疯的人而言什么话语都是苍白无力。她现在只觉得恶心!
碰的一声,尘土飞扬!
东依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一松,她被另一个怀抱抱住。阎拓察觉到东依不对,立刻赶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气急攻心的他一掌打飞蒲城,将东依困在自己怀中。
只是当他将东依从怀中拉出,看到她满脸泪水,什么怨气都消失了,只剩下无比的心疼和愤怒。他原先没看到东依挣扎,以为她是自愿的,如今一切都明了了。
“依依乖,别哭。”阎拓细声软语,轻轻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柔唤醒了东依,她睁眼看到的就是阎拓关心的脸。这一刻,所有的惊恐,害怕,屈辱统统爆发。她紧紧靠在阎拓怀中,放声大哭。
后院的情况惊动了众人,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蒲城躺在远处的废墟之中,已经昏迷,而东依则在仙尊怀中哭泣。
这……这是神马情况?该不会是,大师兄狼性大发,对东依做了什么,然后被仙尊看到,结果……结果就是他被打成重伤。
全术子见大哥的爱徒昏迷不醒,着急的想上前查看,结果被阎拓训斥。
“站住!谁都不许救那畜生,就让他躺在那里,是死是活,看他自己造化!”
阎拓的命令,众人不敢不听,对心中的揣测又确信了几分。居然敢在这种时候,调戏仙尊的爱徒,大师兄,你……你好样的啊!众人一边对蒲城表示着高度敬意的时候,又不得不担心他的形势。看他样子伤势必然不轻,仙尊又不允许旁人救治他,难道真打算是要他死……
东依哭声渐小,阎拓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回屋,一路上,她都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中。
“仙尊,蒲城纵然有再多不是,也请您允许我们救治他,不然”
“住口!”
全术子见阎拓离开,急忙请求,就怕真耽搁那么一会儿,蒲城就一命呜呼了。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蒲城呵斥回去。
若不是他现在要顾及东依的情况,不然他早就上前去‘补刀’了,哪还容蒲城现在多一口气,垂死挣扎。不过此刻阎拓觉得,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等他安顿好东依之后,他会亲自了结他。
全术子没有再多言。他也看出,仙尊怒气为散,蒲城是否能活着全看他,要是现在再去招惹他,只怕他会立刻回头杀人。他不敢冒险。
蒲城将东依带回屋子,取了温热的毛巾,轻柔的为她擦脸,擦嘴。一遍,两遍,三遍,直到他认为干净之后,才放下毛巾。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告诉师傅?”
东依看着阎拓许久,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强求,安抚的说道:“那你先休息一下,今天就不走了,等下为师带你去街上逛逛,让你尝尝小食的味道,可好?”
东依默然点头。
阎拓微微一笑,随后站起,打算去后院,处理他还没发泄出来的怒火。只是衣袖却在这时被人拉扯。
他低头,看向东依,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东依在冷静下来之后,头脑也恢复了清醒。刚才虽然受到了惊吓,但她并不希望蒲城出事。她知道一旦师傅离开,必然不会放过他,所以只能将师傅留下,而且她现在也的确需要他。
“师傅别走,留下陪我说说话,好么?”
面对徒弟弱势的请求,阎拓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也只能继续坐回床。他压下心中的怒火,温柔的说道:“你想说什么?为师听着。”
东依转头,望向床顶,若有所思的说道:“师傅,我觉得人真的好奇怪,有好多面。有时候很冷静,有时候又好可怕。他们可以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又可以莫名其妙的对你不好,这是为什么?”
充满探知欲的迷茫双眼看向阎拓,顿时让他觉得压力丛生,这种上升到人伦理智,道德约束,时间空间,天文地理的东西,他还真没彻底的研究过,该如何解释?人心的变化,可比翻书快多了!而且,他怎么都觉得,东依的话似乎另有所指!这话不是摆明了就是在说他?他很怀疑……但看东依的表情,他有觉得不像。
“依依,你还小,经历的事情不多,可有一点你必须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知道么?”
阎拓为了不让东依心中留下阴影,同时也为了给自己留个借口,只能委婉的解释,只是这节奏怎么好像走的有点不对啊……听上去怎么有种为某人开脱的辩解?这不是他所想的进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