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好小学怎么上好的初中?初中学不好又怎么上好的高中?高中没学好上哪去读好的大学出来以后怎么找工作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一长串的浅显易懂的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印象中他妈一边用手指狂戳着他脑门一边喋喋不休地传经授道的场景即出,不由自主地抬手摸摸额头,仿佛还有被尖锐指甲戳弄的痛感。
俗话说得好,当你有一张赏心悦目的脸时,你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他目前正完美地诠释了这一说法——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额际,那双手指节分明,白皙修长,指甲被修剪的圆润而齐整,端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弯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略显出迷茫的神情,黑曜石般不含杂质的眼睛在明晦不定的树影下亮的惊人。
他的脸被错落散下的光映亮,肤色本就极白的面孔如今就像会发光似的,一副明亮又干净的美好模样。
陈亦詹觉得自己一定是背散文背多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在这光影交相辉映之间对方就像是丛林间走出的精灵,澄净澄澈,不染尘埃。
尼玛文艺个毛线!这分明就个小白脸。
他忽略过心中微微升起的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从被震慑的恍然中回过神来。
心想这小鬼长得还挺好看的,不过没他有成熟有魅力就是了。
可以说,就某种不要脸自我感觉过度良好的个性来说,这两人惊人的一致,而且还不相上下。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开了,直到下课铃声敲响两人才各自分别。陈亦詹从石凳上站起,动作僵了一下,在裤袋里摸索一阵之后掏出一个小钥匙扣,这玩意今天他到文具店买文具的时候偶然看见的,蛮别致的一个字母x形状的水晶挂件。本来是想回家之后扔给这几天来他家串门的小表弟,但是——他挑挑眉毛,面无表情地把它转递了给面前中二少年。
“这是什么鬼?”谢疏清一边问一边从容地接过了东西,揪起链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陈亦詹做事一向凭心情,从来就不喜欢讲究缘故理由,他一时冲动想给就给了,给了啥为什么给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他点头:“算儿童节礼物。”
擦!谢疏清一听这话就炸了,他都已逾14奔向15了还把他当小孩哄呢?这分明就是在把他当成毛毛躁躁没长开的小鬼头看了!
眼珠子转了转,谢疏清耍帅似得撑着石凳一跃而起——落地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歪歪斜斜扭了几步连带着差点把陈亦詹给推倒。
失策失策,这个逼没装好。
他稳住脚步站定,伸出手臂,往高了他一个头的陈亦詹肩膀重重拍了拍,语气豪爽道:“成!你的好意哥领了!咱这就算兄弟了!把你名字留下,改明等重阳节的时候我也送你点啥!”
“陈亦詹。”陈亦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又用平板无波的语调地问,“为什么是重阳?”
“不是有首诗叫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懂吗?你看,你这高考完之后独自一个人前往大学,孤零零的多寂寞,到那个时候,哥给你寄几包菊花茶,给你舒缓舒缓寂寞的思念。”谢疏清掂高脚,动作傻逼地勾住了陈亦詹的脖子,整一副哥俩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