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松开手,随后便坐回床上。语气轻淡地解释:“我家是八代单传,仅此而已。”
“我还是一族独苗呢。”炎红翻了个白眼,嘀咕一句。
窗外突然射来一束手电筒的光,似乎是宿管巡查来到了门前。杨白反应很快,伸手就将炎红拉到自己床上按住。
两人面面相觑地在床上等了很久,那晃来晃去的手电筒光芒没有照到什么人,便渐渐远去了。
随后杨白坐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水渍。
“于乐总是说独生子女多无聊,但我倒是挺羡慕她的。”
炎红慢悠悠地下了床,回到自己那边。“说不定她也羡慕你有个弟弟。”
杨白呵呵地笑了两声。“能一天吞掉我一个月生活费的败家小公子。”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一天四万也太奢侈了点吧?”
“泡妹子呗。”
“卧槽……”现在的小孩子也太难养了。炎红心里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随后她又皱起眉。“但既然是你妈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杨白歪着脑袋,安静地说:“她可宠我弟弟了。”
“……哈?”炎红一怔,似乎没能从她的回答里领悟出什么特别的意思。“所以你自愿听从一个已经不在此世的人的话?”
杨白却依旧安静平淡,一字一句地重复:“我爸妈,长辈,亲戚,可宠我弟弟了。因为我们家,是八代单传。”
“所以呢?”
“我懂事以来,家里人都是围绕着弟弟而运作的。”
“哈?你弟弟是太阳吗?”
杨白只是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耸耸肩。“我妈妈在弟弟出生那时难产而死,一直认为没能尽到母亲的职责而愧疚不已。作为唯一能看见她的人,也是她唯一的女儿,我自然就背负着代替她照顾弟弟的责任。”
炎红皱着眉,竭力让自己的思考能跟上杨白的话。
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没经历过所谓的家庭生活,也不曾见过什么血脉相传的人,所以思索了半天,对方的话她半点都理解不了。只是觉得,因为死去的妈妈的话而不停地转账给弟弟这件事,简直像是某种狗血电视剧里专门用来折磨人的桥段。
一个月四万块,比很多行业上的职员所得工资都要多得多了。炎红的关注点总是不自觉地就在这个非重点的问题上围绕,尝试了几次后她决定放弃,摇摇头说:“不行,我还是觉得不理解。”
杨白反问:“为什么你一定要理解?我不需要你将我妈妈退治。她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问题。”
“卧槽。”听她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炎红终于还是有点忍不住。“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杨白点点头,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平淡。
遵循着死人的,简直是折磨自身的愿望而一直不愿意回头。死去的母亲对儿子的歉疚形成执念不断地强迫她做出牺牲,而杨白竟然还会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这种毫无自我意识的随波逐流认知比起活生生的女孩子,更像是任由摆布的木偶。
炎红是一个孤儿,她并不了解依赖父母的感觉,在考虑这份依赖之前,她或许更加倾向于选择一种能让自己从亡人的执念中解脱的方式。
比如那天让慕宇来见蛇婆最后一面。
她想起以前放学时,杨白独自一人站在校门外等车,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