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也要憋出病来。
这种货色的人物姜晚也判过不少,按规矩讲道理在这些人身上是最行不通的,他们固执己见,就算下了判决他们也依旧不会认错悔改,对付这种人唯有一种法子可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当下时间紧,没功夫给他们布这种局。
“王阳荣。”
冰冷冷的声音传到王父耳朵里,叫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明明才过初秋天也未转凉,怎么会生出一种堕入冰窖的感觉。
王母臂肘捅了捅他,他忙反应过来回应了声:“我在。”
“你们家那只黄仙呢?”
姜晚将扇子收拢在手心又摊开,眼皮都没掀起来看下头,语气不轻不重地问着,让人琢磨不出情绪。
饶是王阳荣这种在商战场上面不改色应对自如善长伪装的商人都一时无法招架,对付医生他只需要坚定自己的想法,咬死了不松口就行。
商业场里不少女人,有雷厉风行也有精明细算的,是人就会有可破局的空子,可坐上的这个女人看不透底细,好似他怎样都无所谓,他和医生说的那些话她听了又没听进去,从进门坐下到现在脸上一个情绪也没浮现。
王阳荣轻咳两声给自己壮胆聚神:“大师说什么呢?”
“你们家供奉的不是黄仙么?”
王阳荣咽下口水。
他从未和别人透露过家里供奉的是什么。生意人家里多供奉灰仙,外人自然也这样觉得,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才知道,家里供奉的一直都是黄二大爷。
王阳荣以为对方是在诈自己,克制着自己心里的不安依旧嘴硬着。
“生意人供奉的自然是……”
姜晚终于是抬头睨了他一眼,那眼底似是一汪深潭,不见波澜也望不到底,又似能吃人一般,对上了就被吸住别不开眼。
姜晚的手腕轻晃带着扇子打了个摆子,扇面上带动的阴气噗嗤嗤往下掉灰。
脚下的地皮微微震颤,耳边传来无数吱吱声响,老鼠尾巴扫过地面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俞望泞虽然不怕老鼠,但也受不了这场面,一下从位置上跳起来,闪身粘到莫尧身后,搂着莫尧的胳膊不肯松开。
莫尧红着耳朵僵在原地,另一只手抬起来安抚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老鼠的叫声停歇,姜晚脚前的地皮隆起一块土包,一个人从土包中破出。
王阳荣这才看清那东西模样,那东西佝偻着背,灰色的袍子上错落着补丁,背影上看像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