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开朗大笑起来,心情大好,袖袍一挥:“跟我来吧。”
姜晚还没搞清楚状态,眼睛一晃,面前又是新的光景。
她眼前的,是比大阁会议厅还要大百倍的地方,顶上打下来一片亮光,她站在亮光中间,站在整个议会厅中间,渺小的像那大齿轮盘中的小小沙砾。
“来啦?”
有影子被投射在她脚下,拉得很长,从身后走近。
响指声起,半人高的柱子托着一颗琉璃球体从平地上升起,就在姜晚身前。
球体里盛着的是姜晚再了解不过的魂魄形态。
每一缕都被不同的颜色标记上,一共七缕,有些许残缺,总体来说并不影响魂魄主人的命格健全。
会是谁的呢。
神为什么将这些魂魄囚困在法器里,摆在这殿堂正中,受人监视。
姜晚回身,领着她来此的青袍上神已不知所踪,十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女子,身姿婀娜却不妩媚,美容姣好充满慈爱,由内而外都透露着神性,低眉弯眼都是怜爱。
可那怜爱的眼神落在姜晚身上,总让她觉着不自在,厌恶在心底翻腾。
觉得她可怜,在可怜她什么,神谕下的必死的命运吗。
姜晚心里不舒服,连姜淮叮嘱的礼貌礼仪都忘在脑后,指着琉璃球里困住的那些活跃游动的魂魄体,没好气地问:“这是我的?”
姜晚眼神带着审视,紧锁着那女子,看着她一步步走近,错过她,停在琉璃球前,站在她的对面,眼睛带笑着透过琉璃球看她。
她说:“你父兄将你养的很好。”
这一句,便算是默认了问题。
眼前的女子知道她先天残缺的魂魄,知道她的父兄……她就是姜晚此行的目的,那个能解开神谕奥秘的人。
姜晚沉下心来,强迫自己冷静,想着姜淮千万叮嘱的家教礼仪,规规矩矩向人行礼。
“敢问上神名号?”
她心里已经有个名字了。
像是被猜透了。
“落华已殒身天地间,造化万物了。”
姜晚眉头颤跳了下,额间的黑色花钿暗了一些。
上神却始终在笑,目光像那束亮光将她从头看到了尾:“吓到你了?”
姜晚僵硬机械地摇头。
她只是有些惊讶。惊讶于落华上神的献身,惊讶于眼前这位上神不曾变化的笑颜,没有可惜,也没有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