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管公公走到他们面前,“钱学士方才到底对郡主说了什么?”
他没忘了这件事,但赵令悦回他,“我没听清。”
“真的没听清?”
“真的没有。”
高韬韬插了话,“她受了惊,身上也还有伤,今夜敬重的长辈又去世了,方才及笄不久,本不谙世事,可挫折接连而来,内贵人也该体谅下她,先放她回去休息罢。有什么话要问的,不防明日再问,也并不迟。”
总管公公便道,“小人不过问问。”他又看了眼低垂眉目的赵令悦,“那,钱学士可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赵令悦抬头,冷冷笑了一下,“内贵人既然觉得我在隐瞒,不防当下拿了我让他们搜身,如何?”
“这......郡主莫生气,小人真的只是随便问问。”
总管公公退开几步。
倒是郑思言走过来当了拦路虎,再次挡住他们去路,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难听的刺耳的向来不掩饰。
站在他二人面前敞开腿,叉着腰,“那些刺客不定是为了你们几个来的,倒叫我损失一批良兵,觉也睡不安稳,今天死了一个钱观潮,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干的,要是你们也敢给我在背后搞什么把戏——”
他挑高粗眉,调转那柄剑柄,着力捅了捅高韬韬的肩几下,又移到赵令悦身上,同样给了她一下,“我对你们不客气!”
高韬韬单手拉住那往她身上去的剑柄,忍耐道,“郑将军此番就客气了?言以示警可以,不要对郡主以手脚和兵器相侵,这太过无礼。”
“文绉绉的,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他搡了一下披散的头发,张牙舞爪,“从我眼前消失!”可话刚落,一个站在门前的禁军率先叫起来,“他们,他们——”
郑思言一把推开高韬韬,发现押在门外的那些刺客全都口吐白沫而死。
捉着他们的禁军无措地跪下请饶,“这些人口中含有毒药,一起咬了毒自尽,事发突然,我等没能拦住。”
郑思言坐在门槛上大喝一声,狠狠踹了门槛几脚,那门框的木条便翘起来,被他毁歪了。
高韬韬见机带着赵令悦上楼避难,身后有人跟着,高韬韬以一人能听的音量对她道,“藏好。”
赵令悦无声点头,在衣下握住了他的手,汲取一些身边仅存的温暖。
她的袖中放着一块青黄的长条竹片——正是钱观潮塞到她手里的遗物,方才高韬韬看见一切,及时脱衣帮她打了掩护。
钱观潮临终前的话,她也听清了。
“臣......从刺客身上所......取,香剑竹只在.....陇西有,是,是宇文,平敬的人......他不想,让我回朝,也想谋害郡主以打压......郑国公。郡,主,可.......以令牌为证,为,为自己谋些......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