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悦,你内心其实已经很明白了,赵洲他只是对你还不错,但他绝不是一个圣君。
不贤明,不仁爱,不公平。
所以他也不爱他的子民,他也不在意他的兵将。
他当年那样做,只是为了最快地扼杀我父亲势力,确保我父亲守城失败,但他估计也没有想到,我父亲没有放弃城内的任何一个人。
不止他的兵,他的眷,他带着所有城内的族人出关投奔临州,这在赵洲的意料之外。但是,他知道了以后没有再放一道圣旨,让临州刺史开门。
他放弃了,他逃避了。
那三万八千人是他所杀确凿无疑,洗脱不掉。”
赵令悦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我逃了出来,王献也活了下来。”
赵令悦的思绪无助虚弱地跟着他走,她转过身,面向他的侧脸,“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之前在左巡院,你没有说完啊。”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没动。
赵令悦执着地点点头。“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他的眼逼看那轮火红的落日,手上青筋略凸起,隐在蜷缩的袖中,毛骨中的肌肤发出了情愫激起的汗水,缓缓转过身,面对眼前的这个她。
认识了很多年,很多年,怀揣执念,不肯放下的她。
“本要行刑当夜,有位小贵人出生,天下大赦,建昌不能见血,我因此,免于一死。”
“.......”
赵令悦的呼吸都停了。
她的眼角上挑,崩到了最紧,心中陷落进无边的悬崖,听见自己缓缓问,“那个贵人,是哪一个?”
邵梵手在衣料上抓了一把,蹭掉了干湿的灰汗,虔诚地碰上她的脸。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令悦心头一梗。
他的手挪到她脑后牵引过来,同时俯下身,炽热亲吻她干裂的唇,赵令悦颤着脊梁,耸动肩膀抱住他的脖颈,闭起了眼。
唇在风中最热,她只有他,她只有他了。
赵令悦落下一滴透明的泪,紧紧抱住他回应他的吻。
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搂住她的腰摁压着亲,狂热的气息喘进她的口中,让她情愫焚身。
夕阳光芒温柔四散,缠在他们火热触碰的唇上,虽西沉悲戚却不失颜色,二人渡在金光一处,似两座被抛弃在山海的佛,分开时,欲念的嘴角拉出一缕透亮的银丝。
此吻定情。
山海亦难平。